陈余一扭头:“我就是这样,不喜欢隔壁大通铺病房,哪里的兄弟看见你保准大气都不敢喘。”
翌日。
蜷缩在车厢里,昏昏沉沉体验颠簸和摇晃。从军医院再到师部,陈余看见禅达城到处都是士兵,大多数都不是虞师的士兵,而是来自其他师或者军的士兵。
没管离开时余治的哀求,那个家伙肚子上破了个洞,盟军军医把他肠子都切了一截。看见陈余离开时再三嘱咐,让张立宪帮他看着自己的坦克车,决不能让其他人把坦克开走。
陈余全身上下的衣物还是当初打仗时穿的卡布其军服,上衣背后有一道口子,那是麦师傅帮陈余处理伤口时剪开的口子。穿着破破烂烂的军服,兜里揣着一枚宝鼎勋章,唯独武装带上有两把手枪。
一把柯尔特手枪,一把六轮手枪。
点头哈腰向顺带载自己来师部的司机道谢,陈余抬头看了眼山腰上的沙袋工事,还有组成的火力射界。仗打赢了,虞啸卿还是没用改,师部山腰上还是大量重机枪于轻机枪组成的交叉火力。
手臂用绷带吊在胸前,额头上绑着绷带包裹住耳朵,肩膀上也是用绷带包裹,活脱脱一副木乃尹。
一身破破烂烂的军服,陈余已经找不到救了自己好几次的钢盔。麦师傅他们把自己丢军医院后便不管了,陈余没看见他们来过一次。
山下的哨兵把陈余拦住:“这里是军事重地,闲杂人等不能进去。”
“老子是川军团团附,找师座。”
“师座不在。”
陈余说:“谁在?”
“都不在,请回吧。”
“有车吗?送我一段路。”
哨兵摇头说:“长官,我就是个大头兵,在哪儿给你弄车去?”
碰了一鼻子灰,陈余抬头看了眼山上不断走过的巡逻队,看了半天也没看见一个师部认识的人。他以往认识的张立宪也不在,余治躺在医院里天天哼哼,何书光躺在西岸的土地下。
莫名的想起何书光那个倒霉蛋,之前张立宪来看过余治一次,他是来换药的,但也仅仅是见过一次。张立宪说何书光战死了,很可惜。
就在陈余准备一个人离开师部,回禅达川军团团部时,也不知道团部还有没有人。
一辆汽车从蜿蜒的山路疾驰开来,在副驾驶上坐着一位老态龙钟的少将军官,强撑着坐起身,身后的李冰立马下车搀扶那位少将军官。
是唐基,走下车后他扭头看了一眼陈余,想说什么可没说,又走了几步回头看。忽然伸手指向陈余,一副才认出是你的模样。
“陈少校,你不是在医院养伤,咋跑来这里啦?”
陈余立正,用唯一可以举起的右手向他敬礼:“唐长官好!在医院待久了,身子也没太大问题,就出院了。本来想向师座报告,可哨兵说师座不在,现在准备回团部。”
唐基拄着拐杖走来语重心长的安慰道:“有伤就好好休养,你立下这样的功劳,师座正准备奖赏你。今天你来的也不凑巧,师座前去西岸给川军团放赏钱了。
你也别走回去了,坐我的车,让司机给你送到禅达。这几天就好好休养,休养好了这仗还有用你的时候,你是个英雄。这段时间我们也在忙,一边忙着部署下一步的行动,一边向上面争取你们的奖赏,总不会是一块勋章就能把你们的功绩搪塞过去。
勋章是远征军长官部给你的奖赏,还有我们师里、军里给你们的奖赏,好好休养,好好休养。”
陈余:“谢副师座、师座挂念,属下甘愿效犬马之劳!”
“好好好,司机送陈少校回禅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