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数次救先祖与危难之中,否则也不会有今日的宁国府,你值得一块风水宝地和一副楠木棺材,酒也不会断了你的,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要安分守己,需知祸从口出。”
焦大嘴里都囔着,也听不清说了什么,转身回自己屋里去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贾瑜见贾琏哼着小曲,好笑道:“二哥,你找到那娘三个了?”
贾琏连忙否认,贾瑜也不再多问,有些事他是控制不了的,既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随他们去罢,自己也懒得管那么多,先顾好自己再说吧。
下午,贾母打发鸳鸯去秦府请姐弟俩过来用年夜饭,到底是心善的,虽然心里多少有些不待见她,但一想到那秦氏一夜之间公公、婆婆和丈夫都没了,怜她悲惨,怕她心里凄惶,甚至是想不开,便想着把她叫过来劝两句。
秦府。
秦可卿兀自沉溺在悲伤之中,父亲死了没几个月,家里又出了这么大的事,一想到以后无依无靠,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流,自己唯一的兄弟还整日在外面耍乐,身边也没有人能商量,心中怎能不悲。
府里的新主人自己也仅仅见过一面,话都没有说过两句,根本谈不上了解,纵使他如自己弟弟口中那样,有千般好万般好,又会愿意让自己重新住回宁国府里吗?
正默默垂泪,暗自悲伤之际,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秦可卿起身擦了擦眼泪,自己去开了,自己那公公死后其实她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呀,鸳鸯姑娘,你怎么来了?”
秦可卿大为惊讶,鸳鸯见她一身素服,双眼红肿,轻声道:“蓉大奶奶...”
话还没有说完,秦可卿就苦笑道:“哪里还有什么蓉大奶奶,可是老太太那里有事?”
“老太太打发婢子来请您去西府用年夜饭,让我把小秦大爷也带去,外面已经备好了轿子,蓉大奶奶,咱们走吧?”
秦可卿想了想道:“请鸳鸯姑娘回轿子上等一会,我去沐浴净身,再换件新衣服,不然一身的丧气不好去见老太太。”
鸳鸯点了点头,秦可卿又对宝珠吩咐道:“去把大爷找回来。”
宝珠连忙去了,秦可卿和鸳鸯道了恼,自回去沐浴更衣。
距离秦府不远的一条巷子里,有一间小院,那智能儿从水月庵逃跑后,秦钟便把她安排在这里,并时常过来与之私会。
见院门只是虚掩着,宝珠轻轻的推门而入,听见隐隐约约传来的嬉笑声,宝珠来到廊下,隔着窗户轻声道:“大爷,鸳鸯姑娘来请您和奶奶去西府用年夜饭。”
秦钟此时正在和那智能儿耳鬓厮磨,两清缱绻,正待准备宽衣解带时,却听见窗户外面传来了宝珠的声音,秦钟也不慌乱,回了一句:“知道了,你且去院外等一会。”
听着脚步声走远,秦钟从床上下来,穿好靴子,整理一番凌乱的衣服和头发,正待离开,却被那智能儿从后面一把抱住。
那智能儿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生的妍媚可人,央求道:“往日里只听说宁国府有一座会芳园,景致极其精妙,百十家的花园加起来也比不上它的一半,你前日跟我说那父子俩都坏了事,府里是你好朋友在做主,那你什么时候带我进去转转?要是能住进那花园里,我也不怕我师傅她们来抓我了,胜作整日在这里提心吊胆。”
秦钟无奈道:“那宁国府的会芳园我都没有见过,现如今我姐夫他一家又坏了事,我姐姐以后如何自处犹不可知,你想住进去谈何容易?据我所知,我那朋友最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我听说他把府里的那几个尼姑早就赶出去了,你又如何能进的去?”
智能儿不管这些,只说道:“你秦府也不让我住进去,只让我在这里住,脏点乱点我都不在意,但若是哪天你回来见不到我,也不必惊讶,我必是被我师傅她们给抓回去了,到时候天人两隔你可不要后悔。”
“好好好,我答应你就是,何必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会去仲卿面前求个脸面,他若是愿意,我就打发人回来告诉你。”
智能儿这才撒开了手,秦钟见她一脸的委屈,又和她温存了一番,才转身出去了。
大过年的,虽然不能像以往那样堂上堂下悬礼搭花,欢天喜地的庆贺,但大家在背地里和心里还是开心的,整个贾家上下也就贾母一人觉得有些难受。
那珍哥儿和蓉哥儿即便再混账,也是她贾家的嫡系子弟,往日里又素来听话孝顺,虽然东府的爵位保住了,说不定以后还会更好,但在这个团聚的时刻,贾母心里还是难免有些悲伤。
秦可卿来了,跪在地上不停的流眼泪,在哭自己的丈夫,也在哭自己的悲惨命运,厄运接踵而至,给这个柔弱的女子造成了巨大的打击。
贾母见她哭的伤心,也不禁流下泪来,众人连忙一阵相劝。
薛宝钗道:“老太太,族长他们虽然坏了事,可瑜哥儿还在,他是有志气的,说不定哪天给您捧个侯爵回来,这也算是因祸得福,若是因此哭坏了身子,又让宝兄弟去依赖哪个?”
贾母止住哭声,王熙凤和薛宝钗走上前,一左一右的扶起秦可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