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认识?她春节前才搬来。”叶胜以为对方不认识李舒曼。
这很正常,按推算,李舒曼搬来才十天左右,跟邻居肯定还不太熟悉。
却见大妈眼睛忽然一亮:“小伙子,你姓叶,叫叶胜是吗。”
叶胜先是一怔,然后恍然大悟:“您就是……舒曼的母亲?”
对方点点头,然后上下打量着他。
叶胜有些窘:“伯母,冒昧登门,实在是不好意思。”
“不要紧的,进来坐吧。”李舒曼母亲边说边往屋里走。
叶胜左右看了一眼,跟着进了屋。
“舒曼跟我提过你,不过她现在不在,你先坐着等会儿。”李舒曼母亲放下酱油瓶,边倒茶边说道。
叶胜还是窘,不知道李舒曼跟她母亲怎么讲他们之间的关系。
往浅了讲还好,要是往深了讲……
叶胜不敢想!
好在,李舒曼母亲除了刚才打量他有那么一点点儿失礼外,表现得都很和蔼,让叶胜想逃跑的心思弱了点。
他觉得有点失算,光想着跟李舒曼见面,有点忽略了她母亲。
“听舒曼讲,在乡下的时候,你很照顾她。”李舒曼母亲把茶递到叶胜面前,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说道。
叶胜先道了一声谢,然后微笑道:“伯母,应该的。”
“真是谢谢你了。”
“伯母,你别这么说,应该是互相帮助,舒曼也帮了我不少。”
“小伙子,你倒是谦虚上了……噢对了,不要叫我伯母了,叫我金婶就行。”
叶胜点点头:“好的,金婶。”
金婶微笑了一下:“小伙子,听舒曼说,你在京城钢铁厂上班?那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厂!”
“就是一普通工人。”叶胜谦虚道。
“你还年轻,慢慢来。再说了,工人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不知道工作辛苦不?”
“刚进厂几个月当锻工,挺辛苦的,现在是钳工,稍微好点。”
“钳工我知道,也挺辛苦的,要是能当个技术员,那就好了。”
“技术员那是干部岗位,我哪有那资格。”叶胜是谦虚加低调。
其实,叶胜已经是从职工业余大学毕业了,过几天就能拿到大专文凭了。
在京钢厂,一年时间拿到职工业余大学的大专文凭的人不是没有。
但那些人本来就是大专毕来生,因为专业不对口,来镀金的。
初中毕业生,一年内考过了全部大专课程,毕了业的,就只有叶胜一个。
有的高中生,三年还毕不了业,特别是毕业设计哪一关,不知难倒了多少人。
虽说这文凭没有那些正儿八经的全日制大学文凭硬,但京钢厂还是认的。
也就是说,按照京钢厂的政策,下个月,叶胜就可以转为技术员了。
但现在这事不是还没定下吗?他还是钳工,没必要在李舒曼母亲面前说下个月才会发生的事,这不是上赶着往自己脸上贴金吗?叶胜可做不来。
“其实,做个高级钳工也不错,到时带带徒弟,脏活累活都叫徒弟干。”
“金婶,你这么门儿清,你不会在工厂干过吧?”叶胜有些吃惊。
“我要是在工厂干过那就好了,现在也许就退休了。”金婶轻轻叹了一口气,“虽然回京城了,但我和舒曼都没工作,这日子……”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叶胜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