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的那些确凿证据已经足够,但这李爵公显然就是要鸡蛋里挑骨头。
她心中冷笑,这老狐狸还真不好对付了。
堂堂魏国相公绝对不会傻到有人证药证在面前还排除不了嫌疑,萧宁知道他这摆明就是不想善罢甘休。
一来是为了抓个人回去交差,这嫌犯如果是敌国质子,那便更容易将脏水泼在他身上定罪。二来想必也有要为儿子出气的意思,报复她的夫君想让她难堪。
“李爵公要验伤可以,但你没学过医术,凭什么验得出结果?”萧宁不相信他一个世家公族出来的公子,会去研究学习医术,研究伤口。
李爵公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回春堂老大夫:“那便让老堂主来验好了,事关后妃被刺,相信老堂主也不会刻意偏袒凶徒。”
老堂主本是被叫来作证,莫名被卷入这事端中也是有些惶恐。
床帘内的司蕤言干咳了几声。
“怎么了?”萧宁上前掀开帘子,低声问道。
司蕤言因为中毒还说不了话,但保心丸的药效却是差不多快过了,他托起萧宁的手,在上面一笔一划写起了字。
萧宁目中一明,抬头对上了他一双深沉稳健的眸子。
“好,我知道了,有这个证据定能堵住李爵公的嘴!”
她掀帘出来,正好迎面对上在外面候着等待验伤的老堂主。
“李爵公,我夫君可自证清白,不必劳烦老堂主验伤了。”
李爵公眯了眯眼,冷笑道:“凶手自证清白,往往都是在故弄玄虚。四殿下该不会是想贼喊捉贼,说自己是因为追杀刺客才反被刺客所伤吧?”
萧宁回以一声冷笑,看了一眼身边的老堂主:“爵公看来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就算老堂主验了伤,你也会说是我萧家收买了老堂主,让他做伪证。”
李爵公面容一变,微微有些心虚。
“既然如此,我这还有一个证据是任何人都做不了伪证的!”萧宁语声笃定,“老宋,备马前往相国寺!”
李爵公听到这三个字,整个人都像是被雷击中一般抖了三抖。
相国寺乃是开国太祖皇帝亲命敕造的寺庙,每代主持都是得道高僧。在国生战乱时,寺中武僧皆是投身军旅,为朝廷效力。匪寇丛生的时候,达摩堂等各个堂主也都集结僧人组织义军。
每年皇上都要到相国寺参拜礼佛,斋戒三日,以求天下太平。
“夫君说了,他在相国寺内坐禅诵经直到子时才离开。且不说相国寺的僧人会不会说谎,那一同在堂内诵经念佛的人也不止他一个。李爵公总不会认为僧人会说谎,那些素不相识的香客也有意袒护夫君吧?”萧宁望着那高大巍峨的相国寺金匾,双手合十,虔诚颔首。
李爵公脸色已是发白,半天都不下令让人进去打探。
这确实是无法造假的确凿证据。
“就算四殿下不是刺伤后妃的凶手,他到底受了箭上,无论如何都要带回刑部收押待审!”李爵公冷声低语,别过头不再看向相国寺那边。
“那便让刑部尚书签下逮捕令吧。”萧宁轻飘飘回应着,没有刑部的公文,李爵公没有权力抓捕任何人。
“事关后妃性命!四殿下就算不是凶手,说不定也是目击者。晚一刻得到线索,那凶手就多逍遥一刻!若是因此错事良机,你可担当得起?”李爵公甩袖上前,目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