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了动嘴唇,但没有一丝声响传出。
“没想到我的夫君竟是这么有心机的人,难怪你说要跟我凑合着过。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萧宁叹息一声,勺子在鸽汤中转了几圈,无奈摇头。
“可怜我和离不成,还要伺候一个羸弱夫君。上天何苦这样对待我一个弱女子,要不我也不吃不喝做个废人算了。”
萧宁将鸽汤放在一边,佯装捂着面哭着走开:“夫妻同做废人,也省得外面风言风语说我克夫。”
司蕤言苍白的脸激起了一阵红色,也不知是怒还是急。
他无可奈何叹息一声,看着摆在床沿边上的鸽汤,咬牙用力想要挪动自己的手,可他连手指都动不了一下。
萧宁瞧见他这暗中的举动,走过去将鸽汤又端起来:“给句痛快话,你到底要不要喝汤?”
他的手动不了,要喝只能让她喂。
司蕤言看着她,目中安静得如千年不动的潭水。
“不喝也罢。”萧宁知道他的怪脾气,谁也看不穿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大不了就伺候你一辈子。”
她惊觉自己的话听着有些怪了,连忙又道:“反正我家大业大,养你到七老八十也没关系。”
司蕤言眸光微动,干咳了一声,垂眸望了望她手中的鸽汤,微扬下巴。
萧宁见他不再回避自己的目光,心知他是被说动了。
“我知道四殿下是通情达理的人,不会白白受人家的照顾,也不会让我这个弱女子吃苦。”
司蕤言瞟了她一眼,眉头微动。
“你不跟我说话,不会是还生着气吧。我知道,一定是我误会你跟萧绾瑛了,我这不是目光短浅,心胸狭窄嘛。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好不好?”萧宁柔声细语,水润的眸子闪着楚楚动人的光。
司蕤言猛然呛了一口,拼命咳嗽了起来。
“大小姐,今早大夫来看过了,说公子中了毒,一时间还说不了话。”这时,门口一个小厮传来低语。
萧宁一怔,恍然间才发现自己闹了个大乌龙。
萧宁面上如火烧一样,她知道司蕤言中毒了,但她不知道那毒会让他说不了话。
“你说不出话来,怎的也不暗示一下,平日里不是觉着自己聪明睿智的嘛。”她想到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胡话,心里一阵复杂。
司蕤言目色冷淡,面上却又几分无奈。
他干咳了几声,算是做出了一点回应,但这回应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因为保心丸,司蕤言四肢酸软无力,全身上下也只有脖子能动。萧宁想了想,依照他的性子也不会对自己挤眉弄眼的,用眼神暗示自己。
只能是叹息一声,转过身来舀起一勺汤,小心翼翼地吹了吹,送到司蕤言的嘴边。
司蕤言犹豫了一下,脸色微冷,凑过来抿了一口汤。
“既然大夫来看过了,那必然给你开了解毒的方子吧?”萧宁给他喂了一碗汤后,用帕子给他擦拭着嘴角的汤汁。
司蕤言身子后仰,避开了她这亲密的举动,别过了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萧宁见他这冷脸,知道他心里绝对没什么好想法。
“吃饱喝足了就甩脸色,是我不配伺候了。”萧宁将手中还剩半碗的热粥甩在床沿上,抬步出了屋。
既然司蕤言不想看她,那她也不会留下来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