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见朱祁钰也这么刚,虽然自己也很想这么做,但是还是劝道:
“皇对百姓的一片爱戴之心,臣感激涕零,但臣还是要劝陛下。”
“陛下,百姓愚昧,不知皇仁义之心,一旦有心人煽动,不满情绪下怕是会民变四起,还望陛下三思。”
朱祁钰听懂了于谦的意思,这些宗室在当地盘根错节,如果没有一点希望,估计他们会铤而走险,煽动民意,百姓活不下去的时候,自然很容易盲从,到时候就会酿成大乱。
见朱祁钰还是不甘心,两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朱祁钰对宗室这么大怨念。
两个人不知道,在朱祁钰眼中那都是他的钱,无缘无故的被拿走,当然很不爽。
于谦又说道:
“陛下,我们可以实行汉代的推恩之策,同时收回宗室手中的收税权,俸禄减半,给他们一点希望,他们自然不会铤而走险。”
陈镒也说到:
“臣以为于尚书所述之策甚为妥当,并且陛下可以派出监察御史,严查宗室不法行为,收回被侵吞的土地和矿产,也给陛下实行推恩之策提供借口。”
朱祁钰想了想,觉得这样也不是不能接受,而且宗室犯法的应该不在少数,天下就没有不偷腥的猫,到时候直接取消一批爵位,宽恕一批,还能显得自己很仁慈,不错,这个办法好。
这个既然解决了,朱祁钰问道:
“于尚书说这是第一条,那第二条呢?”
第二条,于谦看起来比第一条还难以处理,陈镒明白于谦的意思,就把话接过来,说道:
“陛下,第二条就和臣等息息相关了。”
“自古以来有‘刑不大夫,礼不下庶人’,这一点历朝历代对读书人都有优待,唯有我大明更甚。”
“太祖定下规矩,中举拥有秀才身份后,可以见官不跪,无需服劳役,名下的田产不需要纳税。”
这个其实朱祁钰是知道一点的,大明对读书人的优待独树一帜,尤其是南方仕林,拥有大量的田产和财富,但是不需要交税。
只要动一点他们的利益,就会群起发对,让朝廷都不敢硬来。
陈镒继续说道:
“既然不需要纳税,许多亲族或者百姓就会托关系,把自己的田产寄在读书人的名下。大明如今已经历八十余年,乡试每三年考一次,中举之人不知凡几。”
“这些秀才名下都会记挂田产,如此以来,不需要交税的天地越来越多,税银自然越来越少。”
“更何况读过书的人熟知大明律法,而百姓不知,自然有人利用大明律法巧取豪夺别人家的田产。”
“普通百姓,懵懂无知,田产被夺却求告无门,只能沦落为别人家的奴仆,需要交税的百姓也会变少,如此以来,岁入自然不如以前。”
读书就是为了做人人,既然中举了,当然要给自己谋一点福利,朱祁钰自然明白。
从一贫如洗翻身,又有多少人能守得住本心,一旦尝到了富贵的甜头,很可能会变本加厉的往自己家里拿东西。
只不过他们的这种行为就是在挖大明的墙角,直至把大明挖倒。
于谦听到这里,说道:
“皇,大明历经承平几十年,更是历经仁宣两朝仁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