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祖在上如今家业维艰,你们能告诉我如今梁家该如何自处?”
可牌位上的各位先祖并不能回答他的问题,他看似是在询问可又何尝不是在自问呢?
“三爷过来了吗?”
他轻声说道,他的声音在这空旷的祠堂中显得格外清晰。
在他身后是一位花白辫子的老人躬着身子恭声说:“已经快了,在回来的路上!”
他的脸上已经出现老人斑,手也如树枝一样枯槁可声音却底气十足。
他看起来年纪比起梁正平还要大上许多,可是梁正平身上的暮气比他更沉。
梁晓华一身的酒味扑鼻,被身穿黑色马褂的下人从外面叉进了祠堂里。
他就这么跪在祠堂诸多先祖牌位面前,梁正平就这么背对着他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温情关怀。
只有一个背影,过了许久梁正平才说话:“酒醒了?”
“嗯”
冰冷的地面的确让他清醒了许多,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过话了。
自从五年前负气吵了一架离家后,父子之间只有冷眼相对。
“咱家的血脉要断了,无论你对我有多少恨如今在诸位先祖面前,你不能放任不管”
“这个家有老大,老二,老四您不缺我这个儿子,而且我们家子孙昌盛您身体正值壮年怎么会需要我这个废物呢!”
他的声音中没有因为能够继承家业的喜悦心情,只有对这个父亲的讥讽和愤恨。
“我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医生和我说至多只有两个月可活,无论你对我有多大恨意,这个家不能散”
他们是血脉至亲,即使有恨可是心底同样有温情。
“你这几天收拾一下,和戴掌柜去一趟”
梁正平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将手里的香插在了祖先案前的香炉之中。
戴掌柜的是梁正平的心腹,虽然没有交代做什么可梁晓华知道此行一定不是普通事。
梁晓华推开祠堂的大门,门外已经没有人看守自己了。
走进院里,一群半大的孩子围绕着大树绕圈跑来跑去,性格十分跳脱。
其中一位头戴福字瓜皮帽的小孩,甩着辫子跑到了他的跟前将手里的玩具递到他手上:“三叔我的玩具借你了,有它你一定能开心起来!”
这是一个木雕刻画的十分传神,是手拿关刀坐下赤兔马的关羽。
他涣散的眼神也变得更加集中了:“这个家无论如何都不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