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阁下，在此借个道”

崔崇听到有人招呼声，侧身回望是一个身穿棉衣的老头身边跟着一个十岁出头的女孩，像是爷孙俩。

只见他左手搭右臂肘部，右手竖大拇指在崔崇看来十分古怪的手势。

崔崇回身虽然面目不清，被头发遮住大半可依稀看的清是一个年轻人。

他的头发不像其他人一样留着阴阳头，反而是发根齐整整的生长着的。

如今清政府早没有了以往的威严，再说上那一句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听起来就有些可笑了。

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如寒光凛冽，眼神中的不解使得老人也收回了手势。

“小老儿看走了眼，见谅见谅”

四川这里多袍哥儿，在江湖之上三教九流居多，手势就是接头的对接的手势。

这里是街头人多的地方，小女孩打着响锣招呼着：“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不一会儿街上一些闲散的人被这动静聚集了过来，原来此刻人迹稀疏的地方也围满了人。

那身穿红色大袄的小女孩在街上表演起了杂技，引得周围一众喝彩。

小老头捧着锣叫喊着：“初来乍到，各位衣食父母多多捧场，多多捧场！”

紧接着他开始表演起了绝活把戏，脸上的面谱从黑色变换成了红色。

“变得好”

人群之中有几个兵油子扔出了一个钱袋子，如今这世道这钱可不好拿。

老人弯腰拾起钱袋往衣领中塞一脸的笑意堆砌着，可这个时候传来不合时宜的声音。

“慢着，老哥这钱都给了，你这脸是怎么变得，把绝招抖一点出来”

兵油子从人群中走进了场，说话为首的**身后的弟兄也纷纷迎合：“怎么变得”

这架势可不好了，如今虽然整治新军可已经烂到骨子里的地步，再怎么清理还是会清理不干净，即使到了民国不还是官僚之风盛行。

这些**身上可都是有枪的，招惹了他们普通人即使被打一顿也只能受着。

“让咱弟兄都开开眼哪”

老人陪笑双手配礼手心内侧朝里：“各位，各位军爷技不外传海不漏底，千两黄金不卖道，十字街头送故交，各位高抬贵手，金盆打水银盆装，原谅，原谅”

老头子左手搭右臂肘部，右手竖大拇指说完伸出手拍了拍为首兵油子肩膀。

身后有兵“仗义执言”：“卖关子，不仗义”

“算了算了，不愿漏底我也不勉强你”

说着摆着老头同样的手势动作：“各自赶路，后悔有期”

袍哥儿讲义气，不为难自己人。

这锣声响起，没有过一会就赚了不少喝彩钱。

老人末了从身上拿出一小串钱，十几文的样子放在了崔崇的身边说着：“这是占了您的地，给您的一份份子钱”

这“您”的称呼听起来是自折身份，可下九流是顾不得颜面的。

全程在一边看完热闹的崔崇说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老师傅这一手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