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奇的是程府并没有刘庆想象中的乱糟糟一片,而是异常的安静,不同寻常的安静,透着一丝诡异的气息。
二人在门外对视一眼,都各自握紧了佩剑。
刘庆上前轻扣了扣门,大声道:“西亭人刘庆来访。有人在否?”
“吱呀”一声那木门自己开了,开门的小厮还未待刘庆说话便跑了个没影。
刘庆往院内探了探,偌大的院子空无一人,只有微风吹过树叶的飒飒声。陈武拔出剑挡在刘庆身前,二人小心翼翼走进院子里,刚走没几步,不知从哪出来一个小厮把门拴上了。
忽然,从四周的厢房里蹦出来许多家奴,一个个带着刀剑,凶神恶煞的盯着刘庆,一步一步向刘庆围了过来。
刘庆微微笑道:“程君,这就是贵府待客之道吗?我原以为程君是我皖县屈指可数的智者,怎么,连出来与我刘庆答话的胆子都没有吗?”
一旁的陈武轻声道:“刘君,见这架势怕是不妙,一会我护着你,你先抓紧出府,我来断后。”
刘庆握紧剑摇头道:“他若真要杀我,这些人怕是早就动手了,再说程康在我们手上他们不敢乱来,一会见机行事。”
程琪从内房缓缓走出来,眯着眼,恶狠狠道:“我与你有什么可说的。子廉昨晚带人去了西亭,其他人今早都已经回来了,偏偏程富、程贵、子廉不见了踪影,县里都在传已经被你杀了。子廉由我从小照看长大,我正要带人去找你呢,你倒好,自己找上门来送死,这可怪不得我了。”
刘庆慢慢走向程琪大笑道:“我原以为程君是县中的智者,谁知却与那庸人无异,传闻之言如何算的真?我今来此,早已算过,十死无生,若程君往后再不想见到程子廉动手便是,我绝不皱一下,眉头。”
程琪快步走上前,一把封住刘庆的衣领,脸憋得通红,双眉拧成疙瘩,就连脸上的青筋都看得清清楚,嘴唇微微抖动着,喝到:“说!快说!你把子廉藏在哪了?我就知道他不会死!像你这样的狡诈之徒一定想着拿他交换利益才最划算,我就知道子廉不会死!快说!他在哪?”
陈武见状拔出剑,高声喝道:“汝说话便说话,岂敢对刘君无礼?”
程琪斜眼瞪道:“刘庆倒是养的一条好狗!我今为之,谁敢不从!汝视我府中剑不利否?”
陈武持剑上前一步,怒眼圆睁大声喝到:“汝剑利,吾剑也未尝不利!”说着就跃到刘庆身后,程琪把赶忙手放开退了一步,众家奴忙紧靠过来。
刘庆示意制止了陈武,对程琪道:“大家都稍安勿躁。程君,某想问你,我西亭乡人李匡可是被你抓住了。”
程琪冷冷道:“是,那李匡就在我处,不得不说他夫人倒是真润,前几日被他杀了挂在府门外,我本意是要他死的,不过为了套出点有用的东西,还未下手,那畜生嘴倒是真硬,怎么都不开口。怎么?是你派来的?我有时真佩服你,怎么许多事情似都在你预料之中。又有许多人甘愿为你赴死。”
刘庆便道:“程君,程子廉现在我手上,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你把那李匡交给我,我把程子廉交于你。怎么样?很划算吧,反正那李匡也不开口,你也得不到什么,程子廉可是你心爱的侄子,你也不想看到他血肉模糊的样子吧?”
半晌,二人都未言语,只是互相凝视着对方,一个是为官多年成了精心狠手辣的老狐狸,一个是通幽洞微胸有城府的西亭话事人,一老一少都在心里算计,只看谁棋高一着,最终鹿死谁手。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还未反映过来,刘庆一个箭步冲上前,拔出佩剑一把捆住程琪,铁剑横在程琪脖子上,剑锋所过渗出道道血丝。
刘庆此刻整个人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只见他瞳孔微缩,双眸闪过道道精芒,透出的凶狠让人不寒而栗。
程琪也算得上一县之杰了,他并不害怕,甚至用他那独有的冷笑嘲弄着刘庆。
“程琪,剑架在脖子上你还笑得出来?你不怕我真杀了你?”刘庆边问边架着程琪走向大门。
“刘庆,你吓得了别人却是吓不到我,你要是杀了我今天能活着走出这里吗?”程琪冷笑道。
“哈哈哈,程君是聪明人!和你那傻侄子是大不相同,我还未拔剑他就跪着求我不要杀他了,差点吓得尿裤子,还要把家业和小妾都送给我。”刘庆故意激怒程琪道。
“你!”程琪显得颇为激动道。
“嗯。我还从未见程君如此激动,看来程君对程子廉真是颇为在意呀。明日正午,皖县外荒草甸,不见不散。只许你一人来,记得带上李匡。”
说完,正到了府门旁,陈武急忙打开府门,刘庆架着程琪缓缓后退,猛一松手,二人像离弦的箭似的射了出去,霎时消失地无影无踪。
“明日不至,世上再无程康!若有他人同来,世上亦无程康!”
只留下一句话在空中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