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维伦并没有拒绝调配，他明确表示自己会服从安排前往自由堡垒。

而阿赖耶手术并不是强制性的，他可以拒绝。这也是审判庭在处理维伦这起事件时最懊恼的地方，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年制定法案时，议会没有把阿赖耶手术定为硬性要求。

所以只要维伦乖乖坐上去自由堡垒的飞船，没有人可以以任何理由处罚他。

一时间，审判大厅陷入了寂静，就连那位记录员都抬起头，目光在维伦和三位审判长身上来回扫过，等待他们开口。

坐立不安的维伦同样等待着审判长继续问话，突然他估计压在自己身上的灵魂威压更加强烈，仿佛千钧巨石压在他的肩膀上，险些就要跪下来，手环嗡嗡作响。

靠！你们可是帝国审判长，要不要脸？！

但维伦也知道，他们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终究还是审判长，不可能对他动真格。

或许是因为压迫所致，维伦低下头颅，视线刚好落在衣服口袋的位置，那里面放着一块怀表，怀表齿轮转动，滴答滴答的把他的思绪带回三天前。

三天前，这块怀表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维伦可以感应到它蕴含着特殊的幻能反应，那是时间的力量。

打开怀表，里面放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石头，同时一道灵魂讯息传入他的脑中。

讯息的来源，是他自己。

准确来说，是未来的他。

未来的维伦将这块怀表和石头送回到过去，告诉过去的他必须拒绝数据化，并依靠他存储在怀表里的资料，以另一种方式在自由堡垒战斗。

未来的他说，阿赖耶系统无法拯救人类，数据化的结果是他们的失败。

在临死之前，未来维伦用最后的力量将怀表送回过去，希望由此改变必败的结局。

“这块石头以及存储在怀表里的部分资料，它们是不被帝国接受的禁忌，别告诉任何人这个秘密，就算是艾丝特莉雅也不行。”

“这条道路没有任何容错，自由堡垒和矩阵星域的战斗惨烈程度远超你的想象，你走的每一步都会惊险万分。”

“但这是唯一有机会让我们获胜的道路。”

“这也是拯救艾丝特莉雅，拯救你的挚爱的道路。”

苍老的声音将维伦从沉思中拉回现实，坐在中间位置的审判长开口，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巨石砸在他的心上。

“孩子，你真的考虑好了吗？那是战争，那些接受数据化的人还能稍微当作是儿戏，而你，恐怕是连自己的命都不能由自己掌握，你会面对真正的死亡。”

我的命……

维伦隔着衣服紧握怀表，在接受到那条灵魂通讯时，他能感受到未来的自己是有多么的绝望。

不是因为命悬一线，而是因为挚爱死在了眼前。

真正的死亡，他在另一条时间线面对过了。

跟着怀表过来的，不只是一块石头，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对新婚夫妇相拥而吻，那是他和她日思夜想的场景。

那自然是不需要考虑。

“我拒绝！”

他猛地抬头，那个瞬间，灵魂威压荡然无存，三位审判长齐齐叹气。

“我拒绝接受阿赖耶手术进行数据化，将以血肉之身前往自由堡垒抵御入侵者，完成我的大学学业。”

同样的话时隔五分钟重复，而这次，维伦语气坚定，眼神毅然。

他准备好了。

从审判大厅走出来后，无数镜头对着维伦狂拍，被守卫拉起封锁线拦住的记者伸出手中话筒，七嘴八舌地提问。

“维伦，你为什么要拒绝阿赖耶手术？”

“这件事是否跟奥兰德大学最新的幻能研究有关？”

“请问您跟星陨骑士艾丝特莉雅阁下的恋情是真的吗？”

闻到大新闻气味的媒体就是热情，维伦知道平日里审判庭可是不允许这么多人围堵在门口的。

学校为了让他接受阿赖耶手术真是费尽心思啊。

维伦想着从哪里溜走，就见一个身穿军装的高大男性越过封锁线走到他的面前。

“维伦·莫克里斯？”

“我是。”

男性出示自己的身份证明：“我是负责与奥兰德大学对接的艾德里克少校，请你明天早上八点，到帝国首都第三医院进行体检。”

明天？体检时间是后天才对，就算改时间也是发短信打电话就行，干嘛亲自来通知？

又要用小手段了吗？

白枫口头上答应，心里想着今晚要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