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禁锢感消失,弗雷迪狼狈的跌坐在地,大口的喘息着。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旁的影子中突然冒出数根锁链,紧紧锁死了他的四肢,巨大的力量直接把他整个人拽的躺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个魔能强度……’
弗雷迪的喉结不自然的上下滑动着,在生死间反复横跳的心悸感再次占据了全部思维。
他还记得曾经见过布雷恩家族的老爷,五阶战士的强大力量让他迄今为止都难以忘却,但现在笑眯眯的蹲在自己面前的少年,身上澎湃的魔能甚至比当时科尔曼老爷还要更高。
‘杰里科那个蠢货到底惹上什么人了?!’
再也顾不上对主子的尊敬,弗雷迪在心里破口大骂,面上却毫不犹豫的表现出一副恭敬的神态。
毕竟一个年轻人就有高于大贵族的实力,那他身后的背景又该有多恐怖?最少是个和布雷恩家族同级别的贵族吧?
自己给听云坊卖命只是为了混口饭吃,犯不上为了所谓的忠心把小命赔进去。
“您请问,我……咳咳……一定知无不言。”
“这么爽快?不怕我问完消息就杀了你?”阿尔文似是戏谑的道。
“我哪有和您谈资格的条件,只能相信您会遵守承诺了。”
弗雷迪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更何况我只是个打手而已,什么内幕都轮不到我来关心,所以我的回答未必能让您满意,又怎么敢耍小聪明。”
盯着言语间尽是谄媚的弗雷迪,阿尔文背后的死亡律法烙印微微发烫。
他眼前一晃,生机尽逝的灰白世界徐徐铺开。
在这片常人所不能见的空间里,腐朽与死亡的味道肆意的飘荡,粘稠的雨水自干涸的地表往天空倾泻,充斥着满满的凝滞感;无色的火焰像布料一样飘舞,带不来丝毫温暖。
阿尔文面前,弗雷迪躺在地上,全身只剩一副骨架支撑着黑袍的,颌骨张合着仿佛在说些什么。
两人的身边不知何时围满了一圈又一圈的半透明身影,他们死死盯着弗雷迪,无与伦比的仇恨和恐惧隐约传递出来。
这些全都是死在弗雷迪手上的人,哪怕生机已经消逝,他们对弗雷迪的怨恨却久久不散。
‘都是没有超凡能力的普通人吗……’
阿尔文凝神思索。
他能感受得到,这些恨意并不纯粹,其中掺杂着太多没有由来的惊慌。
这说明除了帮会冲突之外,出于弗雷迪一己之私就被他取走性命的人也不在少数。
坦率的说,自从重生到亚登大陆以来,阿尔文杀过的人也不在少数,好像没什么资格看不起弗雷迪。
可如果让他来选择,对于弗雷迪这种仗着职业者身份就把普通人的命看得比草根还贱的家伙,他不想留着。
黑红色的火焰腾升而起,携着浓厚的死亡气息一同席卷出去。
哀嚎的怨魂被火焰尽数吸纳,迷茫又扭曲的脸上终于露出解脱的神色,安然拥抱最本源的死亡。
‘问完消息,就杀了吧。’
阿尔文长长呼了口气,把躁动的律法平复下来,周遭的世界开始一点点的恢复色彩。
在彻底脱离死亡世界之前,他鬼使神差般的扭头看了眼西尔维娅。
银发的少女乖巧的站在他身后,黑白二色为主体的女仆装在这个单调的世界分为显眼。
她抬头对上阿尔文的视线,歪了歪脑袋,湛蓝的瞳孔中流出几丝疑惑。
‘什么情况?!’
阿尔文目瞪口呆。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能在死亡世界里保持色彩和自我的人。
要知道,这里是独属于亡者的世界,就连自然元素都呈现出抵达死亡尽头后的状态。
从理论上来讲,这里不该存在除他以外的任何活物。
但西尔维娅偏偏就这么完好无损的站在了这里,甚至还俏生生的与他对视着。
尽管心里的震惊快要突破天际,但阿尔文知道现在不是仔细琢磨这件事的时候,他控制住自己一探究竟的欲望,强行把注意力挪到弗雷迪身上。
定了定神,他开口问道:
“你是哪个势力的人?”
“听云坊。”弗雷迪老老实实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