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大姐,该出头了!”
“喜子,把车赶来!”
“等我会!”
雨停了,满仓对着夜空一声怒吼,一直在自己窗户跟前等着满仓消息的喜子应答一声,赶着马车进了院子,西屋三个人不约而同停下筷子。
“老酒,老郝,把磨拆了搬上车!满意拿着铺盖,喜子跟着忙活!”
满仓此时就是家里最大的那个主,门外刘铁柱也走进屋,本来就搬得不剩什么东西东屋很快就空了。
谷春艳强忍着悲痛指挥几个人把泔水缸搬上马车,毕竟这是自己辛苦劳弄出来的,家里没什么值钱的玩意了。
回头恋恋不舍的把门锁上谷春艳捂着嘴肩膀抖动,夜色中显得那么凄凉。
“这是去哪?”
望着马车行走的方向,谷春艳以为要去刘铁柱家里,但是发现方向不对。
“回家!”
“嗯?”
谷春艳还想说什么,满仓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直到满仓打开村供销社的大门。
“满仓,你怎么会有供销社的钥匙?这……”
“这以后就是咱们家,我买了供销社,开灯!”
“啪!”
伴着刀闸开关推上,十一间房子应声亮起,整个院子照的通明。
“满意,把这挂鞭给我放了!”
“好嘞,大哥,我就爱干这个!”
“噼里啪啦!”
早就准备好的五千响大地红在漆黑的夜里绽放光芒,所有人家都走出房门,静静地望着供销社方向。
满仓也走出屋子,几个跳跃站到墙头。
“村里人听着,我是谷满仓,供销社从今晚姓谷了,今晚上帮我搬家的人从今以后在供销社白吃白拿,所有帮助过我谷满仓和我姐姐谷春艳的亲戚朋友,从今以后供销社的商品九折优惠,我跟叶家屯的所有父老乡亲承诺,只要我谷满仓的供销社经营一天,这个承诺永远不变,所有听到的老少爷们给个回音,让我知道你们听到了,听不到的不算数。”
居高临下,带着些许童音的怒吼传到乡村的各个角落,村里人哪里会放过这个占便宜的机会。
“听到了满仓!”
“满仓我是高家的,听到了!”
“我是……听到了!”
越来越多的人响应,一些人甚至走出家门带着东西到满仓家里贺喜,呆萌状态的谷春艳傻愣愣的接受着到场每一个人的道谢,一直到这帮人离开谷春艳都没明白到底发生了啥。
不用自己动手,家里的一草一木,就连偏煞子都被众人抬过来,这种场景实在是太震撼了。
谷春艳根本不敢想象,而这就切实的发生在身边,三天后谷春艳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同样,一家驴车上面的夫妇更不敢相信,前一分钟还被自己挤兑的放声大哭的没娘孩子,下一秒怎么就变成了坐拥供销社的土豪?
再看看车玉梅,此时已经彻底的呆在那里,就跟木雕泥塑一样。
在车玉梅看来供销社是自己最后的退路,只要车胖子还活着自己就有机会盘回来,现在彻底完了,人家买了白纸黑字在那落下了谁都没办法?
至于脚下的破房子,白给自己都嫌呼破,忙活一大通,家没了,人丢了,现在更是没了生活来源,车玉梅举起酒瓶一干到底,头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