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心头的酸楚,生生的咽下去,微垂下头,“陛下,臣妾知错了。”
从她进来开始到现在,皇帝始终都没有正眼瞧过她。
他视线盯在手中珠串上,沙哑的嗓音像是在自言自语,“罢了,罢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也没那个心思追究了。
皇后见他情绪平缓,就借机抛了个话题,“陛下,臣妾听说乌尔罕的可汗要进京来,不知,所为何事?”
她是听韩太保说,乌尔罕此次进京,是来和靖国和亲的。
宫中待嫁公主也就南琳儿一个。
她的深儿还在牢房里,她不能再失去一个女儿了。
皇帝这才挑起了眼角,看了一眼她,有些不悦,“国事当前,其它的,都是小事。”
他向来不喜欢后宫打听朝廷之事。
听皇后这口吻,八成是已经听说了什么。
“陛下,深儿已经入狱,能不能不要让琳儿嫁……”
皇帝眉头拧的更紧,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行了,朕乏了,朕要回去歇息了。”
他拿着串佛珠起身,没等皇后说话,就迈开脚步,大步离去。
“……”
清晨,秦王府内。
黎曼这一晚上,是和他睡在一张床上的。
她担心碰疼了他,但是太医嘱咐,太子这几天晚上睡觉,身边必须有人看着。
被皇后那么一折腾,他伤处有发炎的迹象。
若是半夜发起高烧,而身边又没个人,总是有些危险的。
黎曼本来还想控制着点,别睡得太死。
谁知这两眼一闭,脑子就一片混沌,再醒来,就是早晨了。
南凌渊躺在她的旁边,看样子是还在睡着。
黎曼试探着伸出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
还好,温度正常。
她动作很轻,但是他还是醒了。
南凌渊像是有些没睡醒,抬起手,手背搭在眼皮上,嗓音也是哑哑的,“知道今天出去玩,起这么早?”
她一向喜欢赖床,能不起就不起。
今日,已经算是反常了。
“你这伤还没好,能出去吗。”黎曼看着他的脸色,不免有些担心,“我不着急出去的。”
黎曼不希望他逞强。
南凌渊放下手,撑着床沿起身,“只是出去看一看,又不是去打架,走一走心情也好。
整日闷在府里,没病也要闷出病了。”
黎曼见他坚持,也就没扫他的兴,“好吧。”
二人用完早膳,收拾收拾出了府。
宋清风和万福担心他又出什么事,在后面是寸步不离的跟着。
他不想坐轿子,说一晃一晃的,难受。
就沿着那条小道,和她并肩而行。
黎曼总觉得他今天出门的兴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高。
所以,忍不住八卦,“你今天,真的只是想出来逛逛?”
他目视着前方,薄唇轻启,“我想再多看看。”
“看什么?”
南凌渊的脚步并未放慢,只是话语之中,隐隐带着不甘,“承安街的熙熙攘攘,灯火喧嚣,就是我这一生,见过最美的风景。”
这男人,怎么整得和交代遗言似的。
黎曼拍了一下他胳膊,“喂,别总这么消极,有的是时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