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胆颤心惊了一夜,第二天凌晨的时候到底撑不住睡了过去,只是感觉刚刚一闭眼睛,就被人踹醒了。
昨晚那个男人冷着脸站在我面前。
“时间到了,还睡什么睡。”
我有些茫然:“什么时间?”
另外有个声音插进来道:“是入族仪式的时间。”
我顺着看过去,这才发现房间里面多了好多个人,他们手里依次捧了不少类似脸盆,衣服等东西。
刚刚说话的人是一个将近八十岁的老妪,满脸的褶皱,穿着绿色的布襟褂子,沧桑得像一颗百年老树。
她说完话,接过其中一个人手里的衣服,走到我面前来,弯腰恭敬道:“蛊婆更衣。”
我看着那花花绿绿的衣服,有些茫然。
那个男人看在眼里,不耐烦的啧了声,说了句帮她换。
那妇人起身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我,当真起身抓着我的衣服开始往下扒。
那力道,可真不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妪。
好不容易换号了衣服,也不等我吃口饭,男人就带着我往外走。
出了小屋,走到一条歪歪扭扭的石子路上,我这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我是来到了怎样一个地方。
四周皆是绿树环绕,鸟雀鸟雀鸣笛,宛如世外桃源,感觉不到半点喧嚣的气息。
走了没两步,又是一块碧海万倾的竹林,才刚踏进去,沁人心脾的凉意扑面而来。
竹林尽头是个斜坡,斜坡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吊脚楼,大约有几百户的样子,稀稀落落的分散在一个山坳里边。
其中最大也是最老的一个吊脚楼门前不知道什么原因,聚集了很多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其中有几个年纪颇大,面向颇为威严的人站在人前。
男人带着我走到那些人面前,双手合十行了个礼,那些人也照样跟着行了个礼,只是弯腰的程度比男人要低上很多。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想照模子比划一个,只是双手刚贴上就被扯着往里面走。
里面是一个类似宗祀的地方,弧形的台子上供奉着很多牌位。
男人拉着我依次拜了过去,最后停留在最中间也是最高的那个面前。
“这是我们的祖先,达神蛊公。”
“达神蛊公?”我疑惑的重复。
他颇为嫌弃的看了我一眼:“达神是他的名字。”
“那你叫什么?”
“我叫樊洛,你叫赵瑾,以后在这里你就是樊赵氏。”
“樊赵,反照,怎么这么难听。”我小声的嘟囔着,被他恶狠狠的横了一眼。
我赶紧闭嘴,依着他说的拜了两拜。
拜完之后外面的人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早上才见过的那个老妪端着一碗水,拿着一根柳条围着我又唱又跳。
声音又急又快,我听不懂她在唱什么,只感觉像是蚊子一样嗡嗡直叫。
之后又有人端了个装着五颜六色的颜料的大碗来,停在那几个颇具威严的年长者面前,那老妪领着我往他们跟前走,每经过一个他们就会用手沾着那颜料在我脸上画一下。
等走完这几个人,我已经成了个大花脸了。
我回到樊洛的面前,颇为嫌弃的沾着那颜料闻了闻:“你们用的这什么颜料,怎么感觉好腥啊,还黏乎乎的。”
他勾着嘴角笑了笑,睨了我一眼:“这不是什么颜料,这是用九九八十一种虫子打成的浆液。”
他的话音落下,我浑身瞬间打了个激灵,熟悉的恶心感袭来,我下意识的想要抬去去擦,却在半道上被他拦了下来。
“这是接受你的证据,如果你不怕被万虫钻心而死,你尽管擦。”
他这么一说,我顿时就不敢动了。
扭头小心看了看四周,发现下面的人全都在看着我,目光颇为不善。
我咽了咽口水,放下手来,颇为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
下面的人立马缓了脸色,齐齐跪下,齐声高呼:“蛊公高寿,蛊婆高寿。”
看这样子,感情这阴阳脸的怪人还是这儿的土皇帝啊。
我这心里正吐槽着,忽然听一声高呼:“蛊公,蛊公救命!”
循着声音望过去,看到个穿着花布衫梳着高高发髻的妇人神色慌张的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扑到在地上神色慌张得道:“蛊公,蛊公,我家那口子不知道怎么了,满身起泡还灌脓,疼得满床打滚,蛊公你帮忙看看吧蛊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