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笑天和荀觅召集青玉堂弟子的进展很顺利,听说堂主惨遭不测,弟子们都扼腕沉痛,纷纷立誓追随大师姐,景笑天让他们在各个漕运码头做好埋伏,切断秋粮入京的通道。秦焕也秘密联络了几大盐商,盐商见这些海盐品相好价格又比官盐低出许多,也立即交付了定金,一切准备就绪。
余怀渊没有收到祁王招兵买马的消息,心里正在寻思究竟是祁王做得太过隐秘还是祁王就没动这个心思,若是祁王没打算硬碰硬,那他准备拿什么谋反呢?此时有密报传来,余怀渊看后,更是愁眉不展,原来整饬军纪阻碍重重,官兵安逸的日子过久了,都不愿意打仗,加上以往拨付给军队的粮饷,被官员中饱私囊了大部分,士兵们不但士气不高,装备也极差。
看来要把更多的希望寄托在柳诚身上,对于这位凤栖府的少主,余怀渊始终相信自己的眼光,他让柳诚要加倍对郡主殷勤,早点让祁王放下戒心。
“前辈不是告诉我不可操之过急吗?我若做得太明显,恐怕会另祁王生疑。”柳诚说道。
余怀渊叹了口气,柳诚说得没错。只是内忧外患,余怀渊渐渐感到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再这样下去,也只能孤注一掷。
很快,宣庆帝在皇宫里便有些坐不住了,一开始传来运粮船倾覆的消息,宣庆帝并没有太在意,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船只沉没、秋粮遭劫、码头被毁……坏消息纷至沓来,以往这个时候,粮食已经基本运抵京城粮仓,如今粮仓已经见底,新粮还颗粒未进。
宣庆帝召集大臣们商议对策,大臣们都认为是有人故意为之,要派人找出幕后黑手,严加惩治,结果宣庆帝派出了好几拨人,都铩羽而归,别说黑手,连幕都没有摸到。宣庆帝见余怀渊迟迟没有回京,云州也不见动静,便派人找到余怀渊的手下,让他们去云州向余怀渊问计。
就这样,重伤初愈的周士原来到了云州。他找到余怀渊的住处,告诉他京城很快要遭遇断粮的危机,此事该如何是好。余怀渊闻言大惊,这才知道祁王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根据周士原的描述,余怀渊很快想到破坏漕运的是青玉堂的人。果然,这些沉渣这么快就泛起来了,余怀渊愤愤地想。
余怀渊明白,上次捣毁青玉堂总坛不过是捡了个便宜,真要让这些官兵和藏在暗处的青玉堂较量,就算把他们都拿下,也定是旷日持久,到那时京城也就弹尽粮绝了,所以得想个办法给祁王重创。柳诚说如今的祁王格外警惕,虽然有意拉拢自己,自己和郡主关系也算亲近,但他一直也近不了祁王的身,看来还得另寻个出路。
这次,余怀渊决定把宝押在安宁郡主身上。祁王就郡主这么一个女儿,如果这个女儿出了大事,他总要分出一些心思来处理,到时就会露出一些破绽,柳诚如在这种时候尽其所能去帮助和安抚祁王,定能寻得一些机会。
余怀渊也想过把直接把郡主抓起来,用郡主威胁祁王放手,但又认为安宁毕竟只是个女儿,无毒不丈夫,现在祁王要成大事,舍了这个女儿也不是不可能,再说还有荀觅这个疑似私生子。若是这样的话到时候朝廷就过于被动,他不能冒这个险。
于是,余怀渊说出了自己的计划,让周士原回京向宣庆帝复命。好巧不巧,周士原离开云州之前,去了一家酒馆,在这里他遇到了一个正在喝闷酒的人,此人就是苏远。
“苏公子,你我真是有缘,居然还能在这里遇见。”周士原笑道。
苏远见眼前这个精瘦男子正是年初怂恿自己去做土匪那个人,气就不打一处来,揶揄道:“你这是又活过来了?”
周士原知道苏远在埋怨自己,不以为意地说:“人活一世,谁还能不受点伤呢?”
“受伤?我这条腿都瘸了,还不是拜你所赐!”
“伤你的是青玉堂,又不是我,苏公子切莫恨错了人。”看着苏远咬牙切齿的样子,周士原突然灵机一动,神秘地说:“眼下又有一个报复青玉堂的机会,苏公子要不要?”
苏远想起那个女魔头腿就发软,赶紧举起双手,求周士原不要再打他的主意。
“苏公子当真不要?我可是看在上次连累苏公子受伤的份上,才想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你的。”周士原不紧不慢地说。
“那你说说看是个什么机会?”苏远心想先听听总没有问题。
看见鱼儿咬了钩,周士原给苏远把酒倒上,坐到苏远的身边,极小声地说:“这次你只需要去绑一个女子。”
“哪家女子?”苏远心里纳闷,绑人跟报复青玉堂能有什么关联?
“祁王府的——安宁郡主。”
“什么?”苏远倒吸一口凉气,开什么玩笑,嫌自己命长吗?“这郡主怎会是我想绑就能绑的?”再说,不是要报复青玉堂吗?怎么又跟祁王府扯上了?
“虽说是郡主,也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苏公子那么大的买卖都做过了,何况这点小事?你想报复青玉堂,拉祁王府下水就可以,因为——”周士原看了四周一眼,“祁王和青玉堂是一伙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苏远听了一头雾水,“你莫不是与祁王有仇,要拉我当垫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