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听懂我说的话了。”

“所以呢，她怎么说？承认是她做的了么？”

“没有，她一直否认。”

“我就知道。”李昀发出了一个蔑视的笑声。

“我已经警告过她了，让她收手了，她应该不会再做什么了。”

“警告？收手？你是什么意思？”李昀本来已经移开的视线又再次看向他。

李砚没有说话。

“你是想说之前她做过的事情都不追究了，是吧？就当作没有发生过，是这个意思吗？”李昀的眼神变得有些严厉。

“只要她不再伤害李言。”李砚说了一句。

李昀看着他，眼睛里充满了愤怒与蔑视。

“你觉得你适合说这句话吗？她都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你却说就这么算了，你还真是说得出口。那个杨静的事情，你不是也都知道了吗，她已经被伤害的那么深了，你听到她的事情，你要是还看到她现在的样子的话，你还能说出这些话吗？”

“那，还要做什么？把她抓起来吗？有证据吗？她根本不会承认是她做的。”李砚感觉到了极度的烦躁。

“不可能就这么结束的，我不会让事情就这么结束的，既然我已经知道了是她做的，她必须要付出代价的。”李昀已经将视线从李砚的身上移开，他已经懒得看他了，他让李昀感到了厌恶。

“那，你想怎么做？”

“怎么做？你那么聪明，不可能想不到的啊。”

李砚看着他，“找到那个人，那个伤害李言的那个人。”

“那个人肯定知道什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人也是曾经伤害陈璐的人。”

“什么？”

李昀看向他，“看来李言仍然没有告诉你的那件事的真相。”

“什么真相？”

“她真是把你当宝贝一样的保护了啊，真是怕你受一点伤。”李昀移开视线，看向楼下，看向那片黑暗。

“到底是什么真相，你说清楚。”

“你不可能没有想到的啊。”李昀仍然看着那片黑暗，“陈璐自导自演的那次受伤，你不可能没有怀疑过的吧。”

“自导自演？”李砚低声重复了一遍。

“应该是同一个人吧，如果我是陈璐的话，我想应该会用同一个人的，这样会降低风险。”他笑着说道，“我不让她和你说，没想到，她还真的什么都没有和你说。”

李砚转过头看向屋内，又移开了视线，看着李昀。

“如果你保护不了她的话，就不要再靠近她了。我已经和你说过的吧，如果你不能解决这件事的话，我不可能让你们在一起的，我会用我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不管她会花多久的时间来忘记你。哀莫大于心死，我想，这件事，我要是做的话，也许还是能做到的。”李昀站直了身体，伸展了一下，“除了医院的事情，我的时间都是她的，甚至医院的时间也都可以给她。你呢，你能做到什么程度？你连这点事情都解决不了，我怎么可能让你呆在她的身边？并且你还是颗定时炸弹，我不想再看到她受到任何的伤害了，她已经经历的够多了。”

“说实话，我对你很失望。”李昀最后说了一句，便走进了客厅，走进了另一间房间。

李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李昀说的没错，他的做法连他自己都看不起，明明自己什么都明白，可是，却不能果断的去做出决定，也许真的如李昀说的那样，自己应该要离开她的，她因为自己受到的伤害已经很多了，也许自己真的配不上她付出的爱。

“我不会放手的，除非你放手。”李砚又想起了这句话。

第十八天。

等李言醒来的时候，太阳又已经升的很高了。这两天总是如此，总是能睡的很香，睡到自然醒的那种，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

她走出卧室，看到李昀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脑，她愣了一下，又看向了其他的地方，好像在找寻着什么。

“起来了啊，快点洗漱，吃点东西吧。”李昀抬起头看着她。

“哥，你今天休息啊。”她直接走到他的身边坐了下来，视线仍然在屋内移动着。

“嗯，难得休息一次。”他温柔的看着她，他知道她在找什么。

“哦，那挺好的。”李言心不在焉的说道。

“别找了，他有事出去了，晚些时候回来。”他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头，有些嫉妒的说道。

“哦，是吗？我没有在找他。”她说着站了起来，朝卫生间走去。

李昀看了一会，再次将视线移向电脑。

他很早就醒了，起来的时候发现李砚已经不在这里了，沙发上的被子被整齐的叠放在一旁，并且桌子上还留下了纸条。

“我有事先离开一下。”

也许是不确定会是谁先看到这个留言，所以只写了这么一句话，其他的什么都没写。

不知道昨晚的那些话他是不是真的明白了。

李昀当然知道如果李砚和李言真的分手的话，最痛苦的仍然是他的妹妹，而最让他痛苦的，就是看到李言痛苦。

如果当年不是因为那场意外的话，不知道她现在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不知道她是不是还会遇见李砚？又或者也许现在真正站在她身边的人，其实早就已经是自己了？又或者，自己根本就不会遇见她，即使遇见她，也只是个擦肩而过的人？

他的视线看着那张照片，那张全家福，那里还有妹妹。那个他隐藏在电脑里的文件夹里，都是关于妹妹的照片。尽管家里已经看不见妹妹存在过的痕迹，但是，他却一直保存着，他知道，父母其实也一直都保存着，只是他们不能将她拿出来而已，因为他们都约定好了，不能让李言看到，不能让她知道，虽然不知道她后来是怎么知道的，他们也只是敷衍的提了一下，便没有再说什么，她后来也就没有再问过我们，可能是觉得那是件悲伤的事情，怕我们伤心，才不愿提起的吧。

的确是件伤心的事情，因为那件事，他们失去的不只是妹妹而已，还有李言的父母，李言是在那场车祸中存活下来的人，他和他的父母也是。

他清楚的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

那天他们一家开车自驾游，本来没有任何的事情，可是妹妹突然间开始的吵闹开始让车内的氛围变得很烦躁，开始打扰正在开车的父亲，虽然李昀已经极力去阻止了，可是还是晚了，不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下着雨，地面湿滑，车由于不稳，开始打滑，和迎面开过来的另一辆车撞上了，而那辆车里面，就是坐着李言和她的父母。

李言幸免于难，但是记忆却因此受损，并且年纪尚小，所以对于自己父母的记忆很模糊。

李昀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李言的样子，那个时候她三岁，被一个孤儿院的院长领着，参加父母的葬礼，那时她什么都不懂，所以脸上也没有多少的悲伤，只是一直在找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