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妹妹葬礼和她父母的葬礼是在通一个地方举行的，当他看到幼小无辜的眼神在一群黑衣中寻找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就向父母提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想让李言成为他的妹妹，让父母收养她，不要让她去孤儿院，让他们一起来偿还他们犯下的错误，并且，来代替已经死去的妹妹。

父母没有反对，他们也知道没有反对的理由。

那天，李砚第一次牵起李言的小手的时候，他就决定，这辈子都会护着她，不会放手了。她的手很小，他完全将她的手包裹住，那时李言有些害羞的看着他，但是却没有害怕，并且露出了一个可爱的微笑。

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会不会恨他，他不只一次这么想过，即使是这样，他也不会放手。

李砚盯着自己的手，仿佛仍然能够感觉到那双小手在他的手里，不曾离开过。

“你看什么呢？”李言已经坐在餐桌那里吃着早饭，她回头看着李昀，发现他一直在盯着自己的手发呆。

“没什么，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他收起手，视线看向她，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李言看着李昀，突然间的笑容让她恍惚了一下，第一次觉得他真的很好看，如夏籽她们说的那样，他真的很好看。

“哥，你戴着那个眼镜还真像个斯文败类。”她开玩笑的说道。

“是吗？好像很多人都这么说过。”李昀故意用手扶了一下镜架，“这样是不是更像?”

李言立刻点了点头。

“哥，如果你不是我哥的话，我没准真的会像夏籽她们一样，迷恋上你的。”

“万一你这个愿望成真了呢？”

“嗯?你说什么?”李言转过身将杯子中的牛奶喝完，她没有听清李昀说的话。

“我说你做什么美梦呢，即使那样我也不可能看上你这样的，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李昀摆了摆手说到。

“哥，你这样说我可就太伤心了啊，说个谎话骗我一下都不行吗？真是的。”

“我是让你面对现实。所以啊，真不知道李砚怎么就答应你了，我到现在都不明白，总觉得他肯定有什么不轨的目的。”李昀说到这里故意做出了思考的姿势。

“哥，你怎么可以这样打击我，怀疑他，真是的，我还受着伤呢，你都不知道心疼我一下。”李言说着收拾好餐具朝厨房走去。

“我来吧。”李昀说着跟了过去，拿过了她手里的东西。

“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她笑嘻嘻的挽住了李昀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手臂上，撒娇着说到。

“你离我远点，别说这个话，听着我都难受。”李昀抖动了一下手臂，试图将她从身旁抖掉一样，实际上，他根本没有用多大的力气。

这一刻让感觉到了温暖，很久没有的温暖，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和他撒娇了。

李言看着李昀的反应更觉得好笑，便抱的更紧了。

“这辈子你是甩不开我这个妹妹的。”

李昀回过头白了她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上辈子一定是亏欠了我什么，然后这辈子要作为我哥来好好偿还我。”李言紧紧的搂着李昀的手臂，调皮的说道。

李昀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脸颊微微抖动了一下。

李言不知道，那句话对于她来说虽然是玩笑话，可是，对于李昀来说却是字字扎心。

“好了，松开吧，我都洗完了，赶快去看书吧，我还有工作要忙。”李昀拿开了李言的手，朝客厅走去，他没有看李言。

但是，李言还是看到了李昀侧脸的表情，表情变得冷漠起来。

“哥，你还好吗？”李言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小声的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快点看书吧。”李昀点了一下电脑，视线一直在看着电脑，并没有看向她，但是李言明显的感觉到了空气的温度好像下降了好几度。

李言没有再继续说什么，而是走进卧室，拿出书本，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安静的看着书，起初偷偷观察了一下李昀的表情，他仍然面无表情的看着电脑。渐渐地她不再看他，认真看起书来。

这时李昀终于将视线偷偷移向李言，她低着头，已经专注起来了。

他知道那是玩笑话，可是，他笑不出来，因为那对于他来说，就是事实。

李砚很早就醒了，他根本无法安心入睡，一夜总是断断续续的醒来，被噩梦惊醒，杨静多年后再次出现在梦中，虽然她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光是那个眼神就足以让他惊醒。昨晚李昀的那些话让他知道，这件事不能就这样过去，她必须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而付出代价。

此时他站在两次发生事故的地方，仔细的寻找的什么，试图在寻找什么。

要是找到那个人的话，应该会简单一些。

在发现陈璐和李言的地方之间相隔没有多远，什么都没有留下，即使有，这么久也发现不了什么了。

他站在那个交叉路口，想着陈璐出事那晚的事情，那个人，好像是朝这个方向逃跑的吧?那李言出事那晚，他到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任何人，是已经离开了么？还是仍然在，只是被自己忽略了?

他凭着记忆沿着那条路线朝前走去，看着两边的事物，都是一些老旧的住家，只有一条街之隔，却像是两个世界一样。他一直沿着直线走着，让他惊讶的是，这条路一路上都没有岔道，直到走到头，才出现了两条岔道。他站在那里，看向两边，便随便选了一个，朝左边走去，左边走不通，是死胡同，那里也是老旧的住家，那便只能是从那边逃走的了。

李砚沿着那条路直走，一边高墙，一边住户，他没有走多久，便来到了大路上。他站在那里，再次看向两边，现在，已经无法判定他会朝着哪个方向逃跑了。街道的两边是商店，路边停着一些汽车，有些已经落满了灰尘。

李砚沿着人行道走着，左右都有十字路口，在路口处都有监控，并且在右边的便利店那里也有监控。不知道能不能发现什么。

他刚打算走进那家便利店，便看见一个眼熟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是上次在医院给李言录笔录的警察，记得好像是姓白。

那个人好像也注意到了他，看了他一会，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径直的朝他走了过来。

“你是李言的男朋友吧?”他礼貌的问道。

“嗯，是的，我是李砚。您是白警官吧?”李砚礼貌的点了点头。

“嗯，果然是你，你怎么来这里了?不会是在调查李言的事情吧?”

李砚点了点头。

“其实你不用出来的，交给我们就好了，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的。”

“反正我正好走到这里了，就顺便过来看看了。有什么新的发现吗？看你刚才从那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