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的悬崖上,在某一时刻,巨大的白色圆环开始异变。
完美的环形正在瓦解,那种好似液的体质感在崩坏,它正像是泥潭冒出沼气一样,生成畸变的突起。
被固定住的众人感觉到空气的形态便得到更加凝实,压力突然增加,如同坠入了海底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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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福山仍然保持着拳击的站架,两只胳膊架在胸前,身体的中心放在踩实的后脚上,前脚被定格在离地的状态,现在被凝结的空气托起,动弹不得
虽然私底下在神秘仪式的颂词中作梗,但他不清楚眼前的变化到底是仪式结束的正常反应,是他的功劳,还是“那面”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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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他有一种不明晰的感觉——一些改变正在自己身上发生。
或许只是一种预感?
他观察世界的方式没有改变,思考的方式也没有改变,肉体的性能更不可能发生多大的变化。
只是,好像被赋予了一些说不清的东西。
“唔。。。。。”
在一瞬间,严福山开始觉得自己的行为不会被这片空间掣肘。
于是,便能自由的活动。
他转了一下手腕,踢了踢腿,这才想起仍然被禁锢住的周迟。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拍了拍手,高悬空中已经畸变成一坨的“圆环”开始消散,这片空间中的凝固空气逐渐融化。
。。。。。。
周迟还保持着前倾的体态,原本托举身子的凝固空气一消失,向前一个踉跄,勉强站稳,发现脑袋几乎撞上了直指着的枪口。
眼前遮住面孔的人,一级大师科科特,仍然端着手枪,没有多余的动作,注意力没放在枪口下的周迟生身上,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后面。
。。。。。。
随着悬在半空的圆环消散,严福山开始感到不可抑制的眩晕,向后直挺挺地躺下,一脸安详的失去意识。
周迟只觉得后面一阵风,条件反射似的转身,恰好看见严福山的仰倒瞬间,刚想有所动作,冰冷的螺纹钢管口便抵在了后脑勺上。
周迟干脆地举起双手,“我投降,什么都按你说的办。就是能不能看看那小子怎么回事,是死是活?”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严福山身边靠近,硬着头皮赌这个包着头的神秘人不会在身后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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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迟没有如愿,枪声响了起来。
只不过,中弹的是杵在悬崖边上的人高马大的胡领队。
“噗”
子弹击中了他的脖子。
这时候胡领队的眼睛里才恢复了清明,他摸中弹的地方,张开手看着猩红的动脉血,一脸不可思议和惊恐的向后退。
。。。。。。。
子弹从林中尖啸着接二连三地射出,胡领队连中数枪,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向后跌。
后面就是悬崖,捂着自己脖子的胡领队,没来得及弄清楚状况,便一头栽了下去,再无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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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突然袭击,在场的人都一愣,周迟反应最快,向前扑倒,俯卧在严福山身边。
科科特还维持着举枪的姿势,一时间变成了第二个最醒目的目标。
“噗”
科科特的左肩中弹,猛然地侧身跌倒。
地面上的目标似乎不在暗中的精确射手的袭击范围,冷枪继续把站着的“龙”队员一一撂倒。
周迟把头埋地很低,余光瞥见倒在后面的神秘人正在挣扎着用右手揭开头上缠着的厚布,不理解那个人在干什么,只好收下心专注观察之后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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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这里的威胁消失,树林里突然窜出一些身披迷彩服的军人。
与之前海滩边的民兵不同,他们显然是半岛的精锐力量,每个人的动作都非常快速利落,装备看着也更先进。几人一组,快步跑向周迟一行人原本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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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三个倒地的“龙”队员大概都被击中了要害,一动不动。周迟有些自欺欺人的面朝大地趴着,跟着装死,也没有动作。
几个半岛国的精锐军人毫无顾忌地从周迟和严福山两个“尸体”跨过,似乎表明这个周迟一厢情愿的表演很成功。
一行人中,只有那个科科特大师在挣扎着勉力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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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迟只听见一片齐刷刷的举枪声,半岛军人便再没有动静。
一个听起来像长官的声音阻止了士兵们的行动,周迟听不懂,但他的语气明显参杂了一些个人情绪,不只是单纯的命令。
如果没听错的话,似乎有点畏惧,甚至带了些谄媚?
那个挣扎着起身的神秘人,紧接着说了句让周迟惊掉下巴的话
“你们瞎了么!长官也打?”
这句话用的是中文,训话者是个青年女子,如何愤怒也没有多少压迫感,不考虑环境,甚至给人感觉有点女孩子无理取闹的错觉。
周迟听见半岛军官小心地开始解释,用得还是半岛话,语气愈发的软弱,恭敬和道歉程度有些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