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因为刚刚的几声,宫里的侍卫立刻警觉起来,开始往这边走。等过来的时候,才发现除了几个残破的灯笼,剩下几个倒地的宫女。
他们俯下身,检查了呼吸,顿时脸惨白。
“有,有刺客!快去通知太后!”
……
两人急急忙忙地跑到未央宫门前,想也没想就径直冲进去,迎面撞上的竟是魏晋。
“做什么!太后才睡着,你们又要……”
侍卫气喘吁吁解释:“有,有刺客!方才我们在西门那边看到几个已经被杀害的宫女……”
魏晋大惊失色,此时睡得很浅的宣德被几人的说话声吵醒,她坐起穿上斗篷。
“怎么了?”
魏晋结结巴巴,“太,太后,有刺客。”
宣德眉头一皱,看向窗外。窗外一轮新月挂上树梢,莹白的月光洒在石子小路上。
“去让禁卫兵速速前来!”宣德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倦的样子。
魏晋把宣德扶起,紧张道:“太后,不会是有人已经密谋行动了吧?”
宣德沉思一会儿,闭上眼,“今日之事的确太过于意外,哀家没想到会在皇上还没入乾陵就动手,这显然是冲着哀家来的。”
魏晋指了指未央宫的后面,又道:“太后,若是有刺客突然前来,我们可以从地道走。”
宣德点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过了没多久,只见刚刚的侍卫忽然闯进门来,大喊不好。
“太后!太后,禁卫兵已经到了,但是……”他表情有些痛苦,“军机处的人说邯郸和宛城的士兵前几日忽然被南梁王召回……”
宣德怒意四起,狠狠地拍了拍桌子,“那金陵的呢!?把金陵的人全部给哀家召回来!”
那侍卫摇头道:“等金陵的人回来,恐怕最早都要三日之后了。”
宣德顿时像是失去了依靠一般,她又气又担忧,万万没想到南梁王会突然在夜晚动手,而且他又是从哪儿拿到的刘豫的令牌。
“哀家就知道,就知道这南梁王是蓄谋已久的!”她脸被逼得通红,说起话来,感觉脑袋里嗡嗡作响。
窗外灯火相映,一片光亮,只听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传来。下一刻,便听见清晰的厮杀声。剑与剑相交,清脆无比。
魏晋顿时冷汗直冒,他看向宣德,“太后,这,这……”
果然,还是来了。
宣德细想自己手下的士兵肯定不如南梁王的多,如今要是硬拼,必败无疑。
“先从地道走!”她对魏晋喊道。
外面的禁卫军赶到的时候,南梁王的人刚好包围了整座未央宫,他们过去正巧着了道,被乱箭射死得七七八八。
南梁王见此景象,冷笑一声,对手下的几个人眼神示意一番。
“进去把那老太婆给本王带过来!”
他一定要亲自杀死宣德,这个想法已经在他脑海里疯狂生根发芽,等这一天实在等太久了。
未央宫里面的灯还未熄灭,闪着微弱的光,整个宫殿却异常得安静。桌上还有一壶热茶,然而却不见一人,就连宫女也不见。
“王爷,里面无人!”
南梁王眉头紧皱,怒道:“怎么可能!难道他们……”
仔细一想,他忽然意识到不对劲,立刻对任天启道:“你们现在赶紧去北门!”
这未央宫在西北方向,他们包围了整个宫殿,却不见人出来。那只能说明,宣德走的是另一条路。
任天启点头,提起剑便带着一行人沿着小路冲向北门。
“王爷,他们会不会已经逃走了?”一个侍卫担忧道。
南梁王摇头冷笑,“不可能,就算任天启去迟了,他们也走不掉,你忘了北门本王已经布下军队了吗?”
他们从太和门进来的时候,就是一路杀进来的。门口的禁卫兵在太和门留的并不多,剩下一些值夜班的,本来晚上视线就不好,而且还很困。南梁王让人放箭,吓得好几个人躲着不敢出来。
后面被逼无奈,胁迫之下打开太和门,万万没料到太和门外乌压压的全是南梁王的人马。
“那我们现在要不要把这未央宫给一把火烧了?”
南梁王怒视这人一眼,狠狠地拍了他的头一下,“人蠢就该多读书!一把火烧了对本王有何好处?!难道你想让本王当第二个项羽么?”
那人赶紧低下头,再也不敢多言。
-
宣德和魏晋他们逃到北门的时候,开门的侍卫竟然是自己从未见过的。魏晋虽有些纳闷,不过还是没时间多问,等门一开,便急急忙忙想逃出去。
哪知那几个人忽然将他们堵住,魏晋急了眼,从包里拿出令牌,在他们眼前晃了晃。
“还不快让开!”
那几个人无动于衷。
宣德定睛一看,确认这些人都是自己没见过的,瞬时她有些慌乱了。
魏晋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刚准备转头对宣德说几句,忽然身子一僵,往地上直直倒去。
他的背心处被人正正好好射了一箭。
宣德一回头,看到的是一个坐在马背上的中年男子,那人背着光,看不清五官,但是她觉得自己在那儿见过这人。
刚刚围堵住她的侍卫下一刻便走上前来将她挟持住,硬生生地拽住她的胳膊,让她跪在地上。
宣德大惊失色,往左右张望,却发觉周围都是陌生的面孔。
“宣德,你且拿我儿命来!”马背上的人的怒斥道。
这声音……宣德立刻意识到,这是任天启的!可是他怎会背叛于自己,而且偏偏投靠了南梁王!?
“你这话什么意思?”宣德冷冷地问道。
任天启每每提起自己的儿子,就会感觉到心口的疼,他看着地上跪着的女人,恨不得将之大卸八块。
沉默良久,只听后面的人徐徐开口,“你这不要脸的老太婆,妄图勾引任大人的长子。逼得最后任佐领实在无脸见人,自刎了。你这罪孽恐怕是洗不清了!”
南梁王看向宣德,眼神充满嘲讽之意,他走到她身旁,一把揪住她的头发。
宣德感觉头皮处传来的疼痛,她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喃喃道:“任佐领怎么会,怎么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刘豫跟我说了,他,他只是在家养病……”
南梁王嗤笑一声,手上又加重了力道,“要是养病就好了!至少任大人还有个念想。可是事实就是,刘豫在骗你。你们两母子作恶多端,他替你隐瞒此事,就怕你因为任以霖的事动怒。真是好一个母子情深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