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楼东风拂不止,
晓风残月,更与谁说。
听雨轩,藏春楼万千恩客梦寐以求之所在。
只因这小楼中,住着名满京城的青楼艳魁,瓶儿姑娘。
酒,是好酒。
月,是冷月,如钩。
小兕站在房外。
侧耳倾听着屋内声响,除了推杯换盏,却无它音。
秦苏已许久未饮酒了。
瓶儿姑娘斟一杯酒,秦苏便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如此这般,已见微醺。
瓶儿姑娘不再斟酒了。
月色浅浅,从青天倾斜,落在瓶儿姑娘白皙的鹅脸蛋上,美艳动人。
一双明眸如星,注视着秦苏,语气中充满了好奇之色,道:“公子花了二十万两,得罪了户部侍郎之子,难道仅只是为了来饮酒吗?”
秦苏径自拿着酒壶起身,走到窗边,抬头看着那一抹残月,笑了笑道:“瓶儿姑娘难道希望我做些什么?”
“奴家只是好奇公子的身份,连户部侍郎之子的胡公子,也对公子如此畏惧。”
“我若说我无官无职,你是否就要将我打发走了?”秦苏转过头,笑着说。
晚风轻抚,秦苏长发略有些凌乱,在月色下,却显得飘逸出尘,仿佛还是当年那个青霞山最受器重的仙家弟子。
瓶儿姑娘有些出神。
这些年来,她已许久未见这般少年了。
来寻她开心的,大多是一些纨绔子,富家翁,与气质出众,相貌英俊的秦苏相比,自是显得形秽。
瓶儿姑娘只是稍稍一怔,随后笑着起身说:“公子何必点破,不过今夜,奴家愿陪公子彻夜长聊。”
一个轻易能拿出二十万两银子的少年。
一个能让当朝大员的公子乖乖认错的少年。
怎么看,也不像是寻常人。
秦苏似有些醉了,醉眼朦胧。
他忽然上前,一把抱住了向他走来的瓶儿姑娘,嗅着姑娘家身上独有的好闻香气,道:“姑娘,若我说一见到你,便令我身心俱陷,情根深种,你可相信?”
瓶儿姑娘轻轻推开了秦苏,后退几步,道:“公子说笑了,还请自重。”
秦苏忽然大笑出声。
笑得很怪,仿佛听了什么笑话一般。
他仰头咕咚咕咚将酒壶中美酒饮尽,一转身,对着瓶儿姑娘不怀好意道:“姑娘倒是谨慎。”
瓶儿姑娘愈发看不透眼前这怪异少年了。
既没有纨绔子弟的嚣张跋扈,又没有读书人的油腻,更无武夫的粗鲁。
可她偏偏觉得,此子绝非常人。
于是,她耐着性子,上前搀扶着秦苏坐下,道:“公子是不是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