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急救室里。

季肴一步一步地走向纪琴身边，然后跪下，匍匐在床边，与床上躺着的纪琴呈同一高度。

“我来了。”她语气里隐含着巨大的悲拗，不动声色，却让人感到悲从来。

不过是林霁尘出去的短短几分钟，纪琴的状态看上去比刚才却要好很多。

有种回光返照的意思。

“小肴啊，你还记得妈妈……咳咳……给你取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吗？”

纪琴开口问道，语气一如以往的温柔。

站在门口的林霁尘听见纪琴的称呼，忍不住挑了挑眉。

“记得，是纪念的纪，逍遥自在的遥。”

“真棒啊我们小肴。”纪琴温柔地笑了笑，只不过是勾起唇角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像是费尽了全力一样。

“所以啊，你不要难过……咳咳……要好好的，逍遥自在……的活着。”

“你这一辈子脾气不太好，要好好……听林先生的话。他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纪琴歇了口气，继续说道：“当然，你自己也要努力……妈妈知道，你现在很有钱……但是啊，不要乱花。”

自从再一次见到季肴之后，纪琴就是真心喜欢这个姑娘。尤其是在知道了她其实就是纪遥之后，她便更是放心不下季肴。

她知道季肴有钱，也有一些好朋友。但，一位母亲对女儿的牵挂，怎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纪琴费力地抬起，想要摸一摸季肴。但实在是没有力气，季肴立马反将臂送到她掌心底下。

她这才满意地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但林先生比你大，很多事情……拿不准意见的，可以问问他。”

季肴眼底通红，一直点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啦，小肴。很抱歉……这辈子，妈妈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

“现在……我也该走了。”

说完这句话，纪琴像是用尽了最后一口力气般，缓缓地闭上了眼。

在她的眼角，似乎有晶莹的液体流出来。

而她摸着季肴的，也终于滑落了下去。

一边的心电图发出平稳的滴的声音，季肴跪在床边，死死地握住了纪琴的，不允许她松开。

林霁尘见到这情形，叹了口气，没敢再看。

季肴一直握着纪琴的，她没有哭，只是眼底通红，似乎连眼仁都要沾染上那红。

上辈子，她没能尽孝道。这一辈子，她有钱了，却依旧让纪琴在自己面前离开。

叫她怎能不伤心。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纪琴的都快冰凉了，季肴也没有放的打算。

林霁尘这才走了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发：“乖，想哭就哭吧。”

“林霁尘。”季肴喉咙发紧，说话也有些断断续续的，“我以后……就没有妈妈了。”

她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甚至不敢哭。她害怕，自己一眨眼，床上的人就会消失。

林霁尘却被这句话说得有些发蒙。

没有妈妈了？

同学麻烦捂好你的小马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