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向内走,墨衣男子怀中抱着一位青葱少女,少女双臂环绕他的颈脖,在耳旁低语。
而墨衣男子身旁坐着一位超凡绝俗的青衣少年,没有任何舞娘敢上前打扰他斟茶,一贯的寒意也让着温香软玉的房间多了几分冷意。
“世子兄!”梁元浩先向墨衣男子拱手,那人才拂去了女子,站起身来笑问“蔺兆的事处理好了?”
梁元浩点头,又看向苏庭仪,眉间有些不耐烦,却很好的掩藏起来“苏六少还是如此不染俗气,怪不得京城闺阁女子都对你前扑后拥。”
“殿下说笑了,臣不喜罢了。”苏庭仪连身都为起,自顾自品了一口茶。
“毅渊,此次庭仪兄是居功至伟,你该敬一杯酒。”梁元韶又将美人搂入怀中,摸索着美人纤细的腰肢“如今这局势也算清明了,再就是朝中官员分派。”
这次牵连出两位皇子,威国公府也算自身难保,连带着原先还拥护梁元献得官员这次都又向蓝氏倒戈的势头,唯有五皇子梁元玟尚且年幼,生母低微不足为惧。宏德帝身体已日渐衰退,立储之事又要提上日程了。眼下能看的也只有安阳王这一位皇子而已。
“苏六少真不愧是奇才,让皇兄措手不及,本王敬你一杯!”梁元浩戏谑笑道。
“安阳王,乐极生悲,祸福难料。”苏庭仪抬头看了看酒呛到喉咙的梁元浩,继续道“这步棋走的太狠,你认为威国公与甄太师会想不到是殿下你得意吗?”
费这么多周折难道只为了推威国公下台吗?
蠢货。
这里面那个不是久经官场,能在尔虞我诈的朝堂站立这些年,都是吃素的?
“六少利齿,本王自愧不如。”梁元浩冷哼,什么户部尚书独子都是唬人的罢了,区区妓之子还敢在他面前叫嚣,若不是看着他对自己尚且有用怎会让他爬到自己头上。
“毅渊!”梁元韶制止二人针锋相对,“过几日庭仪就要入工部,你在工部你二人要互相协助。”
“自然,本王想一睹盛京天才的风采。”
宏德十一年四月二十九日,是一月一次的朝会之日。
威国公谋害德阳王的案子几乎已经板上钉钉,平日里对晋阳王还有所期望的臣子几乎都及时转了舵,各扫门庭。
听说连苏家都上了弹劾威国公的折子,一时间倒真是人人自危。
威国公是军功扬威,并且威国公府向来与皇帝走的亲近,又有数次救命之恩,有丹书铁券加身在贵勋之中向来极有权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威国公监察不力,失其职僭,害朕之子中毒,身体日弱,且日渐骄,奢侈,案中数案发,罪加一等。朕念在国公早于国有功,夙兴夜寐,鞠躬尽瘁,多有功劳。又念其老,不忍加难。是故收威国公京军兵之权,废国公诏,留国公号。朕三子晋阳王,未得兄毒,不尽臣弟之任,年少骄狂,自即日起俸三年,仍回宫书。”
“毒德阳王系支,即时诛死。”
这是算贬算保?臣子面面相觑,若说贬又为何还要留下威国公名号,若说是保又尽数收回了威国公全部特权,连带三皇子暂时也没有了争夺储位的能力。
搞了半天,最受益的人居然是皇帝!
不费一兵一卒收回了太祖赐给贵勋的全部京军势力,现在真真正正是内地皇权稳固边疆唯命是从。
“报——大捷——”
内侍慌忙从宫门闯进,侍卫见他手中战报都不敢拦,心中心潮澎湃。
“回陛下,大捷——北疆大捷!”
宏德帝眼神一下精明,高内侍疾步将战报递给宏德帝。
“漠河之战大捷,乌孙,月氏破国。我军攻下博卡城,除却柔氏其余西域国皆降——”
内侍又从怀里拿出投降书,“莫兰,什迦降书,什迦国愿与我国接秦晋之好。”
宏德帝仔细看了看降书,眼中却无半丝欣喜,漠水之战是以多胜少的胜仗,这说明什么?说明顾凛已经极速成长成为能与他父亲齐名的人物了。
顾家军元气渐渐恢复,连驻守在此的京军都沾染了顾家军的习气,几乎唯顾凛得命令是从。
“恭喜陛下,这是天佑我南梁——”
“天佑南梁,天佑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众臣皆跪地高贺,宏德帝只觉得心里堵得慌,战神之名难道又让顾家的男人抢去了?南梁千万壮士,盛京世家公子个个才华横溢,就不能出一个能与顾凛并肩的?
“哈哈哈——好!众卿家平身!”
宏德帝从龙椅上站起来,走出了殿下,站在这至高无上的位置,大手一挥。
“有瑛王实吾之幸,南梁人民之幸,顾军镇边,扫除寇难,靖边民泰为功,传朕旨意,破柔氏之日,册封瑛王为天下兵马大元帅,骠骑大将军。加食邑与雁北,赏黄金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