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眠看向妹妹,满怀感激地说:“妹妹,谢谢你了。”
桃眠施礼:“姐姐不用客气,母亲当年的做法着实欠妥,小芍对我家忠心耿耿,我这么做都是应该的。”
江柳眠看着妹妹彬彬有礼的样子,内心纵使有千般感谢也无从说起,有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唉,当年是都是因为她引起,这么多年,她还桃眠还是失了心。
白玉蝉已经被这屋子里的氛围尴尬的无所适从,只得咳嗽一声打破平静。
桃眠率先开口:“家姐,这位是?”
“这是...”怎么介绍呢,江柳眠有些头大。
“这可是大小姐的夫婿?”小芍脸上露出一丝好奇。
“不不不,不是。”江柳眠忙摆手。
“这只是我的一个朋友。”
“哦我还以为家姐是带夫婿回家,那这次回来所为何事?”
江柳眠挠挠头:“桃儿,嗯...我听说那个侯玉卿死了,特地回来看看。”
见江柳眠大喇喇地说出来,桃眠迅速瞟了眼白玉蝉,江柳眠会意:“白公子,要不你先出去。”
白玉蝉笑了笑:“照我来看,二位侠女均是义举,又何必谨小慎微呢。”
顷刻间,白玉蝉立刻感受到江柳眠的杀气逼人,只是一瞬又消失不见,她淡淡开口:“你都知道了。”
“本公子这一路所听所闻不多,但也知道二位小姐是做了件天大的好事。”
白玉蝉说得轻松,但江柳眠可知道,仅凭蛛丝马迹就能推断出桃眠与侯玉卿死亡的关系,她一时后悔,把这么深心机的人留在身边。
桃眠深深看了一眼白玉蝉,转而对江柳眠说:“家姐,你不用怕事情败露,毕竟他的恶名早就传遍整个江都,大家只会为我唏嘘。”
江柳眠点点头:“妹妹,这回你可算走出来了,终于可以做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了。”
“大小姐...”小芍欲言又止。
江柳眠不理解:“怎么了?”
桃眠打断小芍:“家姐,玉桥玉枫长大了...”
“嗯嗯我知道,怎么了,还需要你照顾?”
桃眠摇摇头,轻笑一声:“自然不需要,可是他们要读书科举,家里供两个弟弟备考实在有些困难,父亲准备把我嫁给咱们江都有名的儒生——宋举人。”
“什么!”
江柳眠目瞪口呆,一时脑子混沌不堪。
小芍虽为丫鬟,面露鄙夷之色:“老爷夫人忒不要脸,二小姐好不容易才脱离苦海,竟还能做出这么恶心的事情。”
江柳眠隐隐记得这么个人,她眉头紧皱:“宋举人不得50岁了?”
“岂止,都52了。”小芍啐了一句。
“妹妹,你才20岁啊。”
“不仅如此,那位宋举人正妻犹在,我是去当妾的。”桃眠语气平和,但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失望,她嫁入侯家多年,本以为回家后能体会一丝温暖与关照,谁曾想却是更多的失望。
桃眠不是没有反抗,玉桥玉枫乃她一母同胞,她不相信他们会同意,可谁曾想玉桥竟说反正她也是个寡妇,能嫁给宋举人是天大的福分。
离家多年,他的弟弟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她嫁给比自己大30余岁的男人为妾,竟还是福分......
江柳眠听了这话,一下子握住了腰间别着的手刺,胸中抑郁之至,可却无能为力。
他们,可是自己的父母。
夜色已深,江柳眠只觉得心如同冰窖,冰凉透底。
一只手突然按住了江柳眠蠢蠢欲动的心,一直沉默的白玉蝉看了两姐妹一眼,坚定的说:“二小姐,随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