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彤,你不要干傻事啊。”
护栏后,早已没了女童的身影。
亮,闹剧收场。
林安生一睁眼,就瞧见刘月坐在床边削苹果。
看见他醒,刘月面无表情地,“老公,彤彤死了。”
林安生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他不想问刘月是怎么知道的。
纸包不住火,何况那是他的亲骨肉。
“你妈杀了她。”
刘月停下来,水果刀握在手心里,若有所思道:“她不喜欢我的嘉嘉,想活生生掐死她。”
“可是彤彤看见了,为了保护她姐姐,被推进水里淹死了。我得对不对?”
林安生痛苦捂眼。
“你怎么不告诉我呢?你明明知道彤彤死了,却不告诉我。”
刘月平静地,“你知不知道她泡在水里有多冷?你知不知道水底下那么黑,她有多害怕?”
“那你要我怎么办?”
林安生像一头受赡野兽,十指插进发间痛苦地喊。
“杀死女儿的人是我妈,是我妈啊!”
一旦事情败露,他妈丁翠会怎么样,他真的不敢想。
刘月脸色铁青,丝毫不觉水果刀已插进手掌心,鲜血直涌。
如果不是那个叫寂燃的女人告诉她全部经过,她还会被瞒多久?
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双胞胎女儿,被她寄养在农村,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
更是在怀上儿子后,彻底没回去看过。
以至于女儿早已死去,她都不知道。
多可笑啊。
她口口声声爱着女儿们,实际上什么都没做到。
彤彤死的时候,心里有没有怨恨她这个妈妈?
刘月默默起身,去了婆婆所在的地方。
这个时候,老妇人应该在儿科病房。
别人怎么对她女儿,她就怎么还回去。
可丁翠死了。
就在刘月面前,推开窗户从十七楼跳了下去,摔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
女童坐在窗边上,还穿着刘月以前亲手给她做的棉鞋。
大红鞋面上绣了两朵月季。
边缘处磨损得厉害,不知已穿了多久。
刘月痴痴地望着女儿,口中喃喃叫着,“彤彤,彤彤……”
林佑彤晃着腿。
嘴里哼着以前刘月常唱给两姐妹听的童谣。
的身体蜷缩在帘子后。
风那么大,好像下一秒就会把她吹跑。
“妈妈。”
林佑彤用极低的声音祈求,“再给彤彤唱歌听好不好?彤彤好久没听过妈妈唱歌了。”
“好,好。”刘月哽着嗓子开口。
……
这个城市许久未出现过的阳光,此时突然破开云层钻了出来。
透过林佑彤逐渐透明的身体,明媚得几乎要灼伤刘月的眼。
温柔的歌声,在病房里回响。
很快,又被医护人员慌张杂乱的脚步声淹没。
但一人一鬼丝毫不受影响。
一个醉心聆听,一个凄楚吟唱。
“妈妈,彤彤爱你。”
林佑彤微笑着闭上眼睛,身影在阳光下消散。
刘月呆呆地朝前走了两步,张开双臂做出拥抱的动作。
“彤彤,别怕,妈妈来陪你。”
再一步,只要再一步,她就能去彤彤身边了。
“哇……”
儿子的哭声,让伤心欲绝的刘月猛然惊醒。
一只手放在她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下。
“她杀了人,是要下地狱的。就算你死了,也见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