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我娘必定给你造成了很大困扰,我代她向你致歉。”夜色下顾冬至缓缓开口,声音郎朗,清润如风。
张小丫眸光微微敛了敛,没想到他说的这个,沉默了一会儿,才出声:“没事。”
之所以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出这两个字,她是要让顾冬至明白,她并不是完全不在意的。
今日聂氏的确给她造成了很大困扰,说的那些话,难听程度比平日里杨氏说她的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句句羞辱,而且,还要折腾来镇上,这句歉意还不是来自造成这些困扰的始作俑者,她没法让自己装得很大度,她虽不是小气之人,但也是有原则的。
似是没想到她会说没事,顾冬至面色明显一松:“谢谢。”
“你应该谢谢自己的实话实说。”张小丫回道。
这就是她的原则,不是她宽宏大量,而是他及时止损,她不是得理不饶人之人。
顾冬至没做声,似是在想她的话。
“还有没有么事要说的?没有的话,”张小丫指指牛车那边,“我就过去了,我们不适合单独私聊太久。”
“为么事?”顾冬至扬目看向不远处的聂氏和张若兰,本想问是怕她们两人误会吗?后又觉得此话会让她觉得他自我感觉良好,便改了口:“怕我娘又找你麻烦吗?我会我跟她说的,今日之事以后不会再发生......”
“不是,”张小丫很平静地将他的话打断,“总之,不适合就是不适合。”
她不是怕人找麻烦,而是不想惹这些没必要的麻烦,无论是聂氏的,还是张若兰的,又或者其他人的。
最重要的,她觉得她跟顾冬至之间也没有么事要单独私聊的必要。
说完,张小丫就转了身,正准备往牛车的方向走,又忽然想起一件事,回头:“对了,不是我做了不承认,你娘说的那个钱袋,的确不是我的。”
“嗯,我晓得。”顾冬至回道。
张小丫便拾步走到牛车边上了车厢。
顾冬至也走回到聂氏身边,娘儿俩在说话,不晓得说些么事。
张若兰一人站在那里特别尴尬,也特别难堪,但比尴尬和难堪更甚的,是她心底的难过。
因为她离娘俩近,娘俩说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顾冬至让聂氏以后不要再找张小丫的麻烦,聂氏还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在闹,各种说,各种取闹,然后顾冬至就生气了,甚至发火了,聂氏这才消停下来。
张若兰不晓得自己是么样回到车上的,她只晓得自己听不下去了,不想被他们娘俩误会她在偷听,也不想自己听得如同针扎一般,所以,她也回到了车上。
失魂落魄地在车厢的车板上坐下,她紧紧抿着唇,不发一言。
张小丫就在她的对面坐着,她不用特意去看,那讨厌的身影都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
凝眸,盯着那张讨厌的侧脸,她忽然明白过来,这死丫头让她陪同一起来的用心,就是故意炫耀,故意让她看到这些听到这些是吗?
“你们几时开始的?”终是按捺不住,她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张小丫似是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她问的是么事,唇角一弯就笑了,并摇了摇头:“看来,还是白带你来了,是我高估了你。”
“你么事意思?”因为嫉妒和难过,张若兰面目有些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