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丫微微一笑,先对着官差行了个礼,这才不卑不亢开口:“官爷应该问:你就是张若兰说的那个教她制假药卖假药的人?”
在场的几人都怔了怔。
这有区别吗?
哦,有区别。
官差的问话,是官差直接认定了事实,而改过的这句话,则只是代表张若兰一人主观认为的事实。
官差微微眯了眼,没想到这黄毛丫头年纪小小,一出口就不凡。
身为官差,的确不应该问出这么武断的问题,便也没跟她计较,遂挑了挑眉,“如此看来,你是不承认她说的咯?”
张小丫点点头:“当然,没做过的事,我不能硬往自己身上揽。”
“何以证明?”官差回到椅子边坐下,并示意里正也坐。
“官爷们办案不是讲究‘谁主张谁举证’的原则吗?我二姐姐是主张方,那就应该由她举证,是她说她的所作所为是我所教、受我唆使、被我陷害,那她就应该提供证据来证明她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张小丫依旧浅笑吟吟,谦逊有礼。
现场几人皆:“……”
官差更是凝神想了好一会儿,是他忘了吗?他们办案几时多出来这么一条原则了?
谁主张谁举证。
他怎么好像第一次听说呢?
不过,想想这句话吧,似乎的确是那么个理儿。
一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丫头竟连这也晓得?
官差更意外了,打量了张小丫一番,才继续道:“你说得没错,本就是要她证明,之所以找你前来问话,就是要她跟你两个人当面锣对面鼓地把事情说清楚。”
末了,转眸看向张若兰:“你先说,何以证明?”
张若兰不意如此。
还以为叫这死丫头来问话,是让这死丫头证明不是她教的。她想过了,都是空口无凭,她没法证明确实是这死丫头教她这样做的,这死丫头也没法证明她没教,只要这死丫头没法证明,就脱不了干系。
怎么要让她先证明了呢?
而且似乎言下之意是,她如果提供不了证据证明,那她说的那些就不是事实?
心中一急,她嘶声问向张小丫:“那日我去后院灶房,看到你跟三伯母在煮橡子糊糊,我问你在做么事,你是不是跟我说,你在做膏药?”
“是!”张小丫回得干脆。
张若兰倒有些意外了,还以为她会矢口否认呢,没想到竟毫不犹豫地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