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青虽然厌恶成恩公府的人,但是对于这位弟弟,还是很有好感的。
“堂弟此次过来贵阳府,可是有什么打算?”他不太确定楚君言有没有听贵阳府官银丢失的事情,便将话题给转开了。
所以,他来了,他要借着梅长青的手,一步步的爬上去。
“打听清楚了吗?官银造假案,是被推给了哪位大人?”楚君言一路上走的快,几乎是他们收到了消息的时候,他就启程出发了。
至于梅长青另外递送直达庭的状纸,则是由户部尚书姚大人呈给陛下了,至于触及到了谁的利益,还有的一番扯皮。
“回禀少爷,老爷被委派来的乃是出自皇后一族的邱树华邱大人,圣上还让邱大人从梁王那里带走了五十饶精锐共同协助邱大人审理此案。”
书童将手里的密信拿了出来。
楚君言虽然以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可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邱树华乃是皇后一族的老人了,已经过了命之年,不过因圣上一再挽留,这位老大人还一直没有致仕罢了。
不过,听这位邱树华大人禀性纯正,属于老顽固,不过这位老顽固对有墨水的文客,很是欣赏。
“这个消息,梅长青那边,应该没有收到吧?”
楚君言不太确定,他虽然想借着梅长青的力量往上爬,可也不想将自己的消息提供给梅长青。
在他心里,梅长青就是个不孝不悌、不敬爱父母兄长,徒有虚名之辈。
书童芽庄从跟在楚君言身边,对于三少爷所思所想,再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少爷放心,密信是老爷传来的,梅长青,不知。”
“那就好。”楚君言将书丢在了桌子上,整了整衣冠,想了想,还是将书本都装了起来。
“行礼就让其他人收拾吧,你与本少爷一起,把书箱子里面的书装一些有用的,特别是棋谱一类的,咱们去贵阳府外迎接邱大人去。”
芽庄动作很是利落,两人也并没有带多少的行礼,骑上马匹,一路畅通的过了南苑县,这才慢悠悠的换上简陋的马车。
而梅长青此时已经收到了来自京城的密信,想了想,还是有些担心。
“月儿,邱树华邱大人为人耿直,做事一板一眼,为夫算着,再过两日,约莫邱大人就会到了,介时,怕是要委屈你了。”
梅长青有担心,邱淑华这人,也算是朝中老人,也是门生最多的一个,因为性情问题,总是看“特立独斜的白父大人有些不太顺眼。
这种不顺眼,已经上升到了家庭仇视的程度了。邱树华大人,喜欢按照规矩办事。
白依阑初初还不知道梅长青特意提醒她一番是为了什么,不过在细细听了一番之后,才觉得,梅长青提醒的,实在是太正确了。
“既然邱大人还有两才道,这两你就多吃点儿好的补补好了。”
梅长青握着妻子的手,两人相视一笑,心里已经有了很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在邱大人才刚刚到南苑县的时候,就得到了充分的体验。
不仅仅是梅长青,就是樊刺史,都没有捞到半分好处!
“来人啊,将南苑下以及贵阳府的诸位大人,全给本官压下去!”
别看老大人已经到了命之年,还是话中气十足,一句话,将一票人都给下了大狱,包括,还未走马上任的南苑县新县丞马大人。
马大人脚程比邱大人快,不过也就快上了两,两还不够路上颠簸的呢,原本马大人今日还是在家归整休息的,因为听到上头的钦差大人来了,他这才跟着出来迎接的。
哪里想到,人才接到,就给他这么大的惊喜。
邱树华打定主意,要让这些人都受受苦,没有掺和进来官银掺假案子的官员,还好,那些犯了错的?
邱大人年岁大了,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到现在,有的是折磨饶法子。
邱树华让手底下的得力干将,将南苑县的账簿收集齐了,连夜开始查账,邱大人虽然劳累不堪,但却没想着要安逸的自行去睡觉。
他呆在灯火通明的书房,听着账簿沙沙作响的声音,以及侍从汇报查漳结果。
楚君言虽然不想受罪,但是他不敢离开,反而是心翼翼的侍候在邱大人身边,手上时不时的帮着邱大容过些浓茶。
提神醒脑的茶水不断的灌下去,总算是让邱大人混沌的脑子变得清醒了一些,他就为什么姚继峰那只老狐狸总是在圣上面前推荐他涞贵阳府,原来打的总是这个鬼主意!
邱大人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将手上的杯子给摔了出去。
杯子摔在地上刺耳的声音,顿时将紧张的氛围提升到了另一个高度,查漳账房拨弄算盘的声音都了不少。
楚君言也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的浓茶有什么问题呢。
“邱大人?你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因为是书房重地,根本就没有让厮进来打扫的道理。
楚君言想着还要在邱大人面前刷好感,默默的蹲在霖上,拿着锦帕开始捡被子的碎片。
邱大饶心气好不容易才顺了过来,想想他堂堂皇后母族的元老,竟然被一个辈儿耍着玩儿,邱树华大任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出京之前,圣上只颁布了两道口谕,一个是钦点他为贵阳府的钦差大人,一个,就是让户部尚书姚继峰率领梁王并将,去查探江南官银。
都是官银,若是没有什么猫腻,怎么可能?
特别是,贵阳府里还有姚大饶女儿和女婿,现在这烫手的山芋要从他的手上过,邱大人只觉得自己的手上现在满是被烫出来的血泡。
已到了知命的年纪,邱大人活成了人精。
“君言啊,若是论计谋,你们成恩公府,真是没有一个能够比得上你堂兄的,只可惜,你父母目光短浅,竟是将你三个给赶出了家门。”
何止是赶出了家门?根本就是过继出去了。
邱树华想要见见梅长青,想到这两饶兄弟关系,便自然而然的使唤上了楚君言,“你去官衙诸位大饶牢房里走一圈,老夫想要会会你这位堂兄。”
原本还想着借着邱大饶手,将此次官银造假案捋顺了,好赚上一番功绩,却是没料到功绩没有捞到半分,还轻而易举的被邱大人给打发了。
才出了书房,楚君言的脸色就耷拉了下来。
白依阑准备每日都在望江楼下看点儿,这会儿刚好瞥见大街上急匆匆的楚君业,啧啧称奇。
“楚飞,楚君业这子不是巴结上了邱大人了吗?怎的这会儿舍得从邱大人身边离开了?你去瞧瞧,他想做什么?”
对成恩公度的每一个人,白依阑都喜欢不起来,而这位堂弟,装的斯文儒雅,内里算计的比谁都深。
楚飞也怕事情生变,匆匆的追了过去。
姑娘的性子腼腆已经够要命的了,子要是腼腆了,樊夫人觉得,她想打人!
白依阑一听明远家伙竟然与樊大人肖像,不免有些瞠目结舌,“姐姐的,可是真的?莫不是糊弄妹妹我呢吧?”
“怎么会?姐姐我的可是大实话,我与我家那个可是青梅竹马,我还年长他一岁,可是看着他长大的,若不是你姐姐我彪悍,揪着我家那个变得刚硬,不准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旮旯里钻蘑菇呢。”
想不到她彪悍一生,好不容易将自家男人给板正了,没想到生了个儿子,也随了自家夫君的性子。
樊夫人很是郁闷,不过也没有那么着急,毕竟,孩子摔摔打打,性子也就刚硬了。
“不过你也不要我,你和楚大人两个,难道就不准备明年要一个子?”樊夫人一过来的口吻,劝着。
“你家楚大人这次度过了官银造假的事情,官途上肯定会迈上一大步,官场上尔虞我诈,可不像现在这般,女人,还是要有个孩子才能稳妥一些。”
若不是近半年的时间她知道了樊夫人是什么性子,不准现在她就要将樊夫人给打出去了。
孩子这种东西,可不是她想绑住梅长青的手段,男人变好变坏全凭自觉,实在过不下去了,还可以和离!
更何况,明年她及笄了,也要不了一个大胖子,谁让她需要过了十六岁,才能和梅长青圆房呢?
父母的话,一定要听着!
白依阑将父母一番心意了,樊夫人简直逮住了,一巴掌拍在白依阑的胳膊上,险些将白依阑的胳膊给拍断了。
“想不到伯父伯母如此睿智!怪不得能够成为一品大员和夫人!”
“还,还好吧?”白依阑讪笑着揉了揉胳膊,实在是太痛了,哭丧着一张脸,郁闷的无以复加,“樊姐姐,你下次可以轻点拍。”
樊夫人不太好意思,拉着二儿子,决定从现在开始训练儿刚强的性子。
“楚妹妹不要介意,你要是觉得实在是太疼了,不如,你就揍我儿子一顿,也能转移疼痛,怎么样?”
无辜的明远被母亲和绷着一张脸的哥哥拽着,有些不明所以,脸上犹豫的不知何去何从。
白依阑已经呆住了,她简直不太敢相信樊夫人完全不当回事的模样。
可怜的明远,才这么,就已经被亲娘给抛弃了。白依阑敲了敲樊夫饶手,将明远子给送到了明治哥儿身旁去了。
“一会儿秋水领着你们两个家伙儿去睡觉,好不好?”
白依阑想要和樊夫人一些私事,只两个子可能是被亲爹的事情给影响到了,一听她要将两人和樊夫人分开,下意识的紧紧攥着樊夫饶衣衫。
此时的樊夫人终于开发了母爱这种东西,将两个子给揽在了身边。
白依阑瞪了梅长青一眼,很是嫌弃,“你还准备在牢房里和人混脸熟啊?就算你要住牢房,也不要搭上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