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开了免提,嘟嘟声响一下停半秒,节奏刚刚好。
楚词脱了睡衣,还没穿上长裙,电话里就传来了一道沙哑的男声,“怎么了?臭丫头。”
“晚上有事儿吗?”
电话那头,梁一宽声音愉悦,“有事”
楚词系蝴蝶结飘带的手一顿,还没来的急开口,便听到又一句:
“有事儿,也没你这个大美人的事儿重要。”
楚词偷偷一笑,将蝴蝶结系好,嘴上却说:“少贫了,晚上请你喝酒,去不去?”
“你在哪?”兴奋的急迫声。
楚词说:“公寓。”
梁一宽说:“你等着,我半小时,不,二十分钟到你楼下。”
电话挂断,楚词走到洗漱间,对着镜子开始梳头,她先是将头发挽起,对着镜子照了照,觉得太一板一眼了,而后又将头发全部散下来,可,又觉得有些乱,自言自语,道:“扎起来好看啊,还是散着好看哪?”
就这样,照着镜子,犹豫不决。突然,一条细细的鱼尾纹,出现在她的视线内。
“我的亲额娘啊!”
“我居然长了皱纹了。”
“这不是花月白的口头禅吗?我怎么也张口就来啊。”
她不在关注头发,注意力集中在了脸上。
“我才23啊,怎么就长了第一条皱纹啦?”
“还有没有天理啊?”
“我还没有男朋友,还没轰轰烈烈的爱一场,苍老就爬上脸庞,简直太恐怖了。”
“看来,要买抗皱的护肤品了。”
“补水的已经不适合我了。”
说完,她又在脸上补了一层厚厚的粉底,还好只是细细的皱纹,被粉底一遮,立马消失不见。
电话铃声响起,将她的注意力从脸上拉到现实。
“词儿啊,哥哥我到你家楼底下了。”梁一宽的声音哑哑的,莫名地性感勾人。
楚词一边收拾背包,一边接着电话,“我说梁一宽,你能不能说话别那么肉麻,我听着浑身起鸡皮疙瘩。”
梁一宽嘴角歪歪,一脸得意洋洋的坏笑,“好的,我的女友大人。”
“梁一宽,我们那段虚假的爱情关系已经结束,你再这么说,我真的要生气了。”楚词就没见过比他更爱沾人便宜的主,又不是谈生意,哎……
梁一宽说:“好,好,都听你的,今晚你是我的女王。”
挂断电话,楚词拎起一个香奈儿小黑包下楼。
梁一宽半倚车门站在楼道口,见到楚词,他嘴巴一歪,笑的张扬,“词儿,每次哥哥带你一起出去玩,怎么心情就那么好呐?”
“漂亮懂吗?”楚词长的漂亮,尤其是盛装时,更有几分祸国妖姬的影子,而她对自己的漂亮又是自知的,只不过并不屑于用自身的美,得到男人的青睐。
梁一宽打开副驾驶的门,一副请君入车的手势,“对,太给我长脸了。”
车子沿着马路一路疾驰,停在了樱花祭。
夜场里流光溢彩、男女满座。暧昧、酒精、男女摇曳出一幅活色生香的俗世绘。
“我都好长时间没来这里喝酒了。”楚词进店后,一甩头发,大有老姑娘我又回宫的架势。
梁一宽顺势将手臂搭在她肩头,“是啊,哥哥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来了。”
“词儿,你说,怎么这场子里的酒,它就这么好喝哪?”他大手一挥,大有指点江山的气势。
楚词一歪头,揶揄道:“不是酒好喝,是美女多。”
“酒不醉人人自醉。”
梁一宽举手,信誓旦旦的表情装饰了他的脸面,“我发誓,我现在心中、眼中、口中全都是你这个大美人。”
“你这张口就来的廉价情话儿,留着讲给别的姑娘吧。”楚词也不甚在意他以往的情史,她今天是来喝酒消愁的,不是来添堵的。
梁一宽摇头自哎。
二人坐在了一处偏僻的角落,要了几瓶墨氏酒庄的干白,边喝边聊,有一搭没一搭,都是一些过去的事儿。
樱花祭的灯光最特别是粉色的,打出的光束经过一个特殊的樱花模子,落在桌面、地上居然都是簇簇樱花样儿,就这么明晃晃的将人带入了一个虚幻的樱花世界,楚词喝的有点醉了,想起了今春时节在北江看樱花时的场景,那时候,她和花月白还无病呻吟的说着关于死亡的话题,又想起了刚上大一那会儿,梁一宽陪着她去日本京都赏樱花,那时候的她一直嫌弃他,心里想的念得都是墨一升。
可,如今再看看,现在陪在她身边的居然还是他,她笑了,喝了一大口的酒,壮好了胆子,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想要表述衷肠。
“梁一宽,我……”楚词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梁董?”
“梁一宽?”
“真的是你吗?梁一宽。”
“我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说话的正是栗姗姗。
梁一宽和楚词头挨着头,肩并着肩,二人间的暧昧升温到了99度,猛地被泼了凉水,心里一股无名火乍起,偏偏来人还是和他关系剪不断、理更乱的栗姗姗,他只好用酒杯和尬笑,织就一张低档的高压网。
“这么巧。”梁一宽身子坐正。
“不巧,我最近都在这里守株待兔。”栗姗姗也不管梁一宽和谁搂搂抱抱,她只管坐在他身旁。
“行啊,梁一宽,你的女友都国际化了啊。”楚词之所以如此说,是因栗姗姗穿了一套传统和服,已经将头发高高的盘起,很有日本女子的模样。
梁一宽凑近她耳边,悄声说:“本国姑娘,只是挂了一张外国的皮。”
栗姗姗一手执杯,一手搭在梁一宽腿上,“看来,几天不见,梁董,您又换女友了。”
“真是快啊。”她的语调扬起十八个弧度,唯恐另一侧的姑娘听不见。
楚词冷冷的看着二人,觉得有些好笑,她刚才居然意乱情迷到想要表白,真是冒傻气。
梁一宽拨开放在腿上的手,笑的尴尬,“没有,没有,我跟别的女人都只是异性朋友而已。”
并向栗姗姗投去一抹,不要再胡说八道,闭嘴吧的警告表情。
栗姗姗并不在意,反而笑的更盛了,指着楚词,故作姿态地问:“这位也是你的异性朋友吗?”
她顿了顿,声音高了几个分贝,“不会也跟我似的,好朋友不分彼此,今晚要睡一张床吧。”
梁一宽义正言辞地说:“栗姗姗,你说话注意点。”
栗姗姗一笑,说:“哦,好的,相必这姑娘,还不了解你梁董的为人吧,尤其是在男女关系上,我们梁董可是……”
不等她接着说,梁一宽拉着她的手,“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他起身,刚要走,又想起什么,回头说:“楚词,你等我啊,我一会……”
楚词心上扑了一层不爽,可面上依旧笑着,“不,我马上走,不耽误梁董您的好事儿。”
说话间,楚词已经拿起挎包,起身要走。
梁一宽一把拽住楚词,“词儿啊,她们不了解我,你怎么也……”
“放手。”楚词没好气地甩着他的胳膊。
梁一宽左手抓一个女人,右手也拽一个女人。一手抓一个女人的滋味,谁抓谁知道。
“楚词,都是误会。”梁一宽说完,欲要甩开李珊珊,奈何她倒是双手拽着他不放。
楚词冷冷地说:“误会不误会的干我何事?我又不是你的谁。”
“你听我解释。”梁一宽扭头厉声呵斥,“栗姗姗,我告诉你啊,我梁一宽是不动女人,可,如果,你把我惹急了,我也会对你不客气的。”
栗姗姗立马转换态度,一副可怜兮兮之态,“一宽,我就是想你了,你知道我为了找你,多……”
楚词挣脱他的手,语带嘲讽地说:“梁董,我看你好像挺忙,我先走了,这种场合,不适合我在这儿待着。”
“别呀,咱们出来喝酒就是散心的。”梁一宽有点急了,怎么就又碰到栗姗姗那个八婆,简直耽误了他的好事。
楚词晒笑,反问:“你觉得我现在是心情更好了,还是更坏了?”
说完,她抬腿就走,梁一宽紧紧追随,栗姗姗跟在梁一宽脚步之后,三人鱼贯而出了樱花祭的场子。
梁一宽说:“词儿啊,你听我解释。”
楚词说:“不用,你自己先处理吧。”
梁一宽说:“楚词,你有点醉了,我先送你回去。”
“我这么大的人了,不用你操心。”楚词确实有些醉了,走路都有些发飘,头也晕晕乎乎,但她依然不想看梁一宽和别的女人拉拉扯扯。
三人一同站在“樱花祭”门口,楚词在等出租,他们二人在鬼扯。
栗姗姗扯着梁一宽胳膊不放手,“哟,梁董,这是你新交的女朋友啊?”
“我们好长时间没见了,你倒是会躲。”
“手机打不通,公司不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