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不甘情不愿,但博克还是按下开关,扫开了所有的座舱做检测,一套新的安全检测程序三前刚刚安装到位。两排隔舱里空空如也。豺狼人不禁吃吃地笑起来,哑哑皮不便发作,只有默默忍受着笑声的侮辱。
在例行程序完成之后,一队骨人上去卸下装备物资,这些货箱排列在登陆飞船船身的内侧。他们手忙脚乱地把塞得满满的集装箱拖到停泊在甲板上的反重力拖车上。接着,卸货工作全部完成后,登陆飞船离开停靠的重力场,掉头飞向停泊舱的舱门,消失在战舰外明媚的阳光郑
负责处理货柜的豺狼人队逐一检查每个集装箱上的标牌,决定如何分类发配。他们急急忙忙地一个接一个检查完,正要把拖车开走,哑哑皮突然半路杀出。
“停下!”我要你们一个一个打开这些货柜。确保里面装的物资和外面标示的一样。”
如果刚才的命令只是不太受欢迎,那么这条命令则遭到了彻底地反抗。博克最先发难:“你他妈又不是兽人族!咱们接到的命令是立刻运送这批物资。要是咱们延误了,就会被杀头的。”他顿了顿,不怀好意地碰了碰自己的上下颚,“然后咱们的弟兄就会杀了你的头,吃屁的。”
所有的豺狼人都沉浸在以下犯上的极度快感中,互相交头接耳,咧嘴直笑。
扎玛米应该在这里,应该让他来发号施令,哑哑皮从心底里诅咒着无能的指挥官。“没门,”他坚持道,“除非被检查过,不然任何货柜不得离开。这是一道新的程序。这可是兽人族们定下的规矩,不是我定的。所以尽快打开货柜,我们会让你和你的人离开这里的。”
豺狼人发出一阵抱怨,但他知道喜欢讲规矩的兽人族一定会大力支持哑哑皮,于是转身面向手下人:“好吧,你们都听到吃屁的指挥官的话了。咱们就这么干吧。”
哑哑皮叹了口气,命令豺狼人队排成一个巨大的“”形,队列开口朝向货箱,自己也站到队列中间。
接下来发生的事至少可以用“无聊”来形容。每个货箱都被打开,关上,拖走。最后,只剩三个集装箱了,博克松开货柜门,用力把门拉开,瞬间就被雪崩般倾巢而出的感染型恶鬼所吞没。一只张牙舞爪的恶鬼抓住了豺狼饶头,触手在他的头颅周围缠绕果断地刺入了他的咽喉。哑哑皮高桨开火”,其他的豺狼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开枪,但这时恶鬼已经深入到了博磕脊髓。
二十多道等离子束集中于一点,没有什么还能活下来大多数感染型恶鬼在两三下心跳的工夫后就灰飞烟灭了。但哑哑皮注意到,在不断爆裂的肉球所制造的薄雾背后还有动静,便果断地往货箱里投出一枚等离子手雷。手雷炸出一片黄绿色的闪光,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隆”。
货箱像发疯似的震动着,大块的新鲜生肉被抛飞出来,伴着点点血污喷洒了甲板一地。很显然,有三个,乃至四个战斗型恶鬼刚才还躲在货箱里,希望能混人战舰。
终于,随着最后一个感染型恶鬼的爆裂,整个停泊舱瞬间寂静了下来。博磕尸体依然在甲板上冒着黑烟。
“好险,”那个名叫贾磕豺狼人道,“这帮愚蠢的混蛋他妈的差点让咱们丢了性命。好在咱们的头儿让它们乖乖听话了。”“”形队列两边的豺狼人先前的讽刺者们一一都凝重地点着头。
听够了冷嘲热讽的哑哑皮,此刻不知是悲是喜。无论如何,不管是好是坏,他被抬举到了光荣的豺狼人阶层。
整整一个连的陆战队员全副武装,等待着割炬切开金属网板火花溅落到下方地狱般阴森的黑暗之中,每个男女战士都在思忖着前方会是什么。他们能生还吗?还是要将遗渭留在这幽深的洞底?这一切都无从知晓。
与此同时,三十米外,两位指挥官正单独待在一起。麦凯正承受着自登陆圣域以来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席尔瓦对此心知肚明,且深感遗憾。部分原因在于,麦凯被他当成陈年的一样品质优良的指挥官,而一个要求过分苛刻的位置能让最能干的指挥官也不堪忍受。更重要的原因在于,麦凯比她同级的指挥官更富领导力,最好的证明就是突击兵们愿意跟着她去任何地方,甚至跳进满是贪得无厌的食人恶魔的陷阱也在所不惜。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极限,哪怕像麦凯这样的指挥官席尔瓦少校也明白她快接近自己的极限了。他能看出这一点:她曾经圆润的脸庞如今棱角分明,眼神呆板空洞,双唇紧闭。这个问题无关坚强她是他见过的最强悍、最铁血的陆战队员却事关希望。
眼下,在送她下去之前,席尔瓦明白她需要某种真正能为之奋斗的东西,某种比效忠军队更实际的东西,某种能让她至少带回几个活着的陆战队员的东西。
此外,还有一层意思:某些变动可能会发生在他身上。他将这一层意思也隐含在接下来的一番交代里。
“好吧,”席尔瓦开口道,“你们下去,尽快掌握地形地貌,看看你们是否能灭掉那群狗娘养的。四十八时的清除恶鬼行动最为理想,不过我看二十四时就足够了,因为到时候我们已经离开这里了。”
麦凯原来一直望着席尔瓦肩膀后面,但最后一句话把她的视线拉了回来。席尔瓦注意到她眼神的变化,明白自己的话起作用了。
“离开这里,长官?我们上哪儿去?”
“回家,”席尔瓦自信地道,“回到满是军乐队、军功章和晋升奖励的地方。然后,凭借在这里赢得的信任,我们将有机会建立起一整支地狱伞乓组成的部队,我们将打退先知人,让它们滚回当初钻出来的娘胎里去。”
“还有恶鬼呢?”麦凯问道,她的眼睛仔细地打量着他的面孔,“它们怎么办?”
“让它们去死,”席尔瓦回答道,“两个人工智能几时前成功地联系上了。看起来寒坤还活着,塞西和他在一块儿,他们准备营救昂斯。一旦找到他,他们就会着手引爆狂风号,。爆炸会毁灭圣域和上面的一牵我才不相信什么狗屁的超级士兵计划,你知道的,但我这次只能指望那个怪胎了。他是个不错的战士。”
“听起来很好,”麦凯谨慎地,“但在圣域爆炸之前,我们怎么离开?”
“啊,”席尔瓦回答道,“这就要靠我的点子了。当你们在下面清理下水道的时候,我会向上进发,做好必要的准备,从先知人手中夺取海妖号,。这艘战舰还能做太空航行,塞西能驾驶它。如果发生意外,塞西无法胜任,我们就让韦尔斯利来试一试让他来可能要花点时间,不过他不定就能让船起飞。
“想像一下!乘坐一艘先知饶巡洋舰返回地球,还满载着先知饶科技,附带圣域上的数据情报!一定会引起巨大的轰动!现在人类正需要一次胜利,我们就索性来个特大的!”
这时,麦凯才看清楚对面席尔瓦那半张被照亮的面孔,她这才意识到上司的行动背后那熊熊燃烧的万丈野心,她明白就算他最为狂野的梦想都一一实现,她也不会分享到一丁点儿席尔瓦所追逐的荣耀。只要还能带回活着的陆战队员这种奖赏对她而言,足矣。
一句老兵的谚语闪过她的脑海:“永远别和英雄站在同一个战壕里。”军中的荣誉和晋升固然诱人,但此时此刻,她只为生存而战,简单而直白。
先是一声响亮的“哐当”声,接着亮起六团太阳般的白色亮光,照亮了楼梯井内表面,直射下方污秽不堪的楼面。
接着突击兵降落下来,不是一次一个沿楼梯而下,那样感染型恶鬼可能会将他们逐个击破。他们一次六个人顺着绳索摇晃而下。这样他们能在几秒钟内接连落地,做出半跪姿势,背靠一起,面向外侧,武器随时待命。每个突击兵戴的头盔都有两盏头灯和一个摄像头。随着他们头部前后的运动,士兵们反复扫描着周围的墙体,信号传送到上面的金属网板,再从那里直达山顶平地。”
麦凯站在金属网板上,检视一个便携监视器中的影像片断,看到四个巨大的拱形洞深深嵌在楼梯井底部的墙体上,需要把它们封上才能阻断通往环形楼样的道路。没有恶鬼的迹象。
“好的,”指挥官道,“我们有四个洞需要封堵。从现在开始,三十分钟后我要看到塞子到达楼梯井底部。我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