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槿着实被吓了一下。
朱槿回头看了一眼吴嬷嬷,她身后的吴嬷嬷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直愣愣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朱槿在男人的身后,抓着他冰凉坚硬的铠甲,靠近了她就能闻见男人身上沾染上的血腥气,男人仿佛背后长了眼睛,问道:“小姑子,你不怕你家嬷嬷吗?”
朱槿想了想这两日吴嬷嬷对她的管束,道:“我只怕流言蜚语。”
她母亲如今都管不得她了,何况一个嬷嬷。
如果她对任何人表现得恭敬,那只是为了给自己挣个面子。
“哈哈哈……”即使隔着盔甲,她也感受到了男人胸腔里的震动,他一拉缰绳:“小姑子还是抱住我吧。”
朱槿不应。
这毕竟是个男人。
男人也不说话了,脚一踢马腹,马就迈开了蹄子,如风一般地跑过京都的大街。
这速度实在太快,朱槿差点要摔下去,也顾不得打了自己的脸,双手牢牢地环抱住男人的腰,那铠甲磕得她手臂都疼,耳边风声呼呼而过,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并未告诉他家在何处,便在大声问道:“你这是去哪儿?”
男人并不吭声。
朱槿被摇晃得反胃,又被风吹得头晕脑胀,也没有力气再问了。
等男人停下来的时候,朱槿已经不知今夕何夕,身子一歪,差点就从马上摔了下去。
男人扶了她一把。
朱槿在地上站稳了就立刻拂开了他的手,缓了好一会儿才感觉自己回到了人间。
她把纱帽掀开,看看四周:“这是什么地方?”
男人道:“连自己家也不认得了吗?”
朱槿吃了一惊:“是永定伯府吗?你怎么知道我是……”
朱槿后知后觉地出了一身冷汗,她与这男人素昧平生,竟然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向他求助,两人还多有接触,还不顾男女之防和他同乘一骑,这男人但凡藏了一点坏心,她哪里有命在?
朱槿向后退了一步,借着行礼感谢和他拉开距离,道:“多谢将军施以援手,敢问将军是何人?家在何处?”
先前有血溅到朱槿的身上和纱帽上,她脸上却没有,她一掀开,露出那张白净精致的脸,眼角尚残存着些哭了之后的粉色,配合着身上有些狼狈的凌乱血迹,颤颤巍巍,娇弱妩媚,既有着美丽女子的艳色,又不带锋芒,给人一种可以掌握,可以摧折的感觉,明明乍一瞧不算整齐,细看竟能让人有心旌摇曳之感。
男人没什么反应,只看着她脸上小心掩饰的疏离,沉声道:“无名之辈罢了。”
美则美矣,这样的女子才是比那满身尖刺的女子更可怕。
可惜年纪还小了些,藏不住自己的心机,才用完了他,就又想起自己的名声了,立刻要划清界限,对了,还想试探一下他家世如何。
面前的女子好像不好意思似的咬了嘴唇,脸上迅速飞红:“今日,我和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