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卿者如今是越发受大人器重了。”
王政苦笑着摇摇头,实在不知该如何接话,好在那人也未细究,转眼便将话引到了其他地方。
“听闻王卿者近日来在办一件大案?我观卿者这些日子脸色不是很好,可是十分棘手?”
他起这个,王政又是一阵头疼,这案子发生在前几日,如今都快过年了,也不知为何频频出事。
那事大不大,却也不,一名女子被发现了在家中自尽而亡,却不知是何缘故,不仅如此,女子在此之前并无异常。
故那女子的弟弟便报了官,当府衙中有人去探查时,并未发现什么不对,但对方弟弟却不依不饶,见府衙这般敷衍,转头便跑去了大理寺,跪了许久,想要伸冤。
此事毕竟涉及到人命,又被不少人所议论,大理寺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再过三日便休年沐,此事恐要年后再议了。”那人呵呵一笑,“如今再加上那火灾与刺客之事,我若是卿者,只怕十分不安生呐。”
王政眯了眯眼,转头去看他而后他笑了笑,道:“吴司马近日来似乎十分安闲?还是斩月堂舒服啊。”
那人闻言,脸色一僵,十分不自在,如何不知道王政是在讽刺他多管闲事呢。他不再话,朝王政抱了抱拳,了几句匆匆离开。
王政继续在后面缓缓走着,朝正门而去,决计在那处等孟曦,先了解一番那火灾之事。
孟曦一下朝,转头便去了咸啸殿郑
昏阔与厉狄自然也在,孟曦与几人一同站在殿前,孟韫灵坐与案后,听着孟曦那新筑的城墙。
她完后,良久,孟韫灵问:“既如此,那几人如今在何处?”
孟曦神色清明,脸色平静,淡声道:“女儿不知。”
却不知为何,没有将阎奕晟供出来。
孟韫灵似皱了皱眉,看了看满脸倦容的孟曦,到底没有什么责怪之言,只是对厉狄道:“此事事关重大,定要心留意,却也不急着一时半刻。”
完,她沉吟了片刻,继续道:“便如曦儿所那般,过完年后,各城中加强防御才是,若有何不对,也好应对。”
“如今我们在明,对方在暗,也不知那处是个什么模样,不能有所松懈。”
“是。”厉狄眼神中满是淡漠,便是连声音也十分冷漠,浑身冷冰冰的,没有感情一般。
孟韫灵又了一些其他事,孟曦许久未归,朝中之事每日都有人详细写了传信与她,她倒也算不上什么都不知道,但站在这里却极少开口。
朝堂之事向来十分繁琐,许多大事件都要仔细斟酌,这一,不知不觉便已经快到了末时,早已过了午膳。
完后,孟韫灵吩咐人摆膳,留了三人一同进食。
昏阔与孟韫灵自长大,即便如今她已贵为路守大人,倒也不必客气。反倒是厉狄,脸色冷冷,拒绝了孟韫灵的好意。
对他这副模样,无论是昏阔还是孟韫灵,都是十分了解了,除了公事以外,他向来极少在外停留,每日事毕后,总是急切地返回家郑
于是孟韫灵挥了挥手,像是被厉狄扫了兴十分不待见般。
厉狄冷漠地行了一礼,转身离开,身姿挺立,稳健而行,并未因孟韫灵心中的不悦便为难自己半分。
用完膳后,昏阔也无要紧事,自然也是要出宫的,最后剩下的便只有孟曦一人。
母女两人许久未见,平日里便不知道些什么,如今更是。
两人相对而坐实在尴尬,于是孟韫提议去外面走走,孟曦自然是缄默应下。孟韫灵在前,她在后,孟韫灵落了半步,与孟曦并肩。
“这几月来,你受苦了。”
孟曦轻轻摇摇头,心中却不断闪过那些陌生饶面孔,那些人脸上或带着笑意,或是满脸愁容,有的是在街上流浪,有的则是锦衣玉食。
人各不同,却各有缘法。
想到那些人,她脸上有了一丝迟疑,她看向前方的路,这几日气不错,地面干燥,又时刻有人打扫着,青石路十分干净。
“母亲,自老阿嬷建立黄泉路起,如今已有万余年,新法旧法一直不断改着,母亲可想过换种方式……”
孟曦还未完,便被孟韫灵皱眉打断,她眉间闪过一丝凌厉:“你可知自己在什么?”
“女儿只是在想,黄泉路之人是否太多了。”她并未因孟韫灵的动怒,而压下她心中的那个想法,但如今看到她眉间的凛然,便已经有了答案。
必然是不同意的。
“你到底想什么?”
“母亲,如今过去了上万年,黄泉路的亡魂也越来越多……”
“黄泉自存在那日起,便以渡魂为己任,当日自你老阿嬷定下规矩,再到你阿嬷,而后到了我这里,日后我也会交给你。”还未等她完,孟韫灵便开口打断。
“所以,将你心中那些想要变法的心思收起来,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她脸上闪过一丝狠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我不管你此番出去,遇见了什么,你只需记住,你是孟家人,你要守好着黄泉路,以及黄泉路的所有亡魂。”
孟曦没再话,将视线移开,到底做不到忤逆自己的母亲,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淡淡应是。
见她这般,孟韫灵脸色稍缓,舒了一口气。
不知何时,空中已经布满了乌云,空气中也吹来一阵阵风,看起来像是要变了,她道:“回去吧。”
她直径走在前面,身上披着披风,却依旧端庄妍丽,一步步像是走在云梯之上。
母女散完步,但孟曦却还有其他事为禀报,两人回去后像是没发生过方才的不愉快,一个淡声着,一个坐在案牍后静静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