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韫灵指尖一下又一下敲打在案上，仿佛敲击在人心之上，孟曦脸色依旧淡淡，只是完自己最后那句话。

“若是女儿做的不对之处，还望母亲担待些。”

“有几成把握。”

“本就是个套，给他些教训罢了。”

孟韫灵轻轻嗯了一声，算作答应了，她要做什么，只要不是有违孟家规矩，一些不重孟家的人，教训一番也是可以的。

孟曦心中松了口气，此事压在她心中太久，与孟韫灵起，不过是要个正大光明行动的理由，即便她不答应，她自然也有办法。

只是要麻烦些罢了。

她知道孟韫灵也有心整治，只是碍于身份不好出手罢了，而她提起，反倒顺了她的意，她又如何不会答应？

该的都完了，孟曦起身准备告辞，哪知刚起了个头，便被孟韫灵打断：“你先暂且等等，还有一事。”

孟曦抬头看她，即便心中知道她要什么，却还是不动声色又坐了回去。

“过了年你便二十，你当日离开前我也与你过，如今半年过去了，你心中可有决断？”

孟曦端起茶盏放入嘴边抿了抿，而后轻轻放下，才开口道：“母亲觉得哪个好，决定了便是。”

她脸色淡淡，声音也十分清浅，没有多少情绪，仿佛的不是自己的事般漠然。

果不其然，孟韫灵闻言，眉头不由一皱：“到底是你的终身大事，我是你母亲没错，却也希望你能如意顺遂。”

“母亲不是一向喜欢昏垣吗？那便他吧。”孟曦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只是继续开口，脸上没有丝毫提起心上饶羞意。这般模样，像是在买什么东西般，并未是因为自己喜欢，而是因为合适。

孟韫灵没有话，像是在考虑，屋内没有其他侍候的人，只有二人清浅的呼吸声，还有偶尔传来的杯盏声音。

孟曦也不急，等着孟韫灵接下来的话。

孟韫灵仔细盘算着，想着昏垣的长处与短处，又考虑着良珣的好与坏，良久，她叹了口气，此二人各有各的好，这比当初她选夫婿难多了。

当日她选夫婿时，是因与孟曦之父两情相悦，而后很快便与他定了亲，再到成亲。那人温润有礼，待她极好，成亲后两人也是十分恩爱和谐，倒没有那么多烦心事。

如今她烦的便是，孟曦已经这般年纪了，心中似乎并未对两人中的一人心动，这倒是十分难办。

她甚至有些想不通，自己与那人，为何会生下这般性情的女儿。

或许便是因为这个女儿自安静，与他二人性情不大相符，故而对她不如性情像她的孟宁。

此事到最后，再次不欢而散，孟曦对此事没那么多想法。

她心思本就不在成亲之事上，夫婿是昏垣或是良珣并不关心，即便她觉得十分奇怪。

孟曦离开前去了孟宁宫中，却不想扑了个空，又听到孟宁今日一早便出宫去了，便想到帘日她离开时，孟宁要迎她归来。

而她给她的信中，写的也是今日一早入城，想来那丫头定是去找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