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暗室中,烛影里那人伫立良久。
公孙大夫焦急的翻阅面前药书,旁边还堆积着其他散落未合的药方。
“奇怪,押不芦用量极少久积确实会使的人性情大变,可从不曾记载让人变聋的例子”公孙大夫将书一合,看向那道身影。
“你不是说心病?”莫赠双眉叠起道。
公孙大夫缓缓摇头。
莫赠不由得攥紧拳头,陈娇被下毒导致及其暴躁,现如今又不知为何突然聋耳。听不见号令声,听不见打杀声,一直所向披靡的大将军受了如此委屈,她怎能遭得住?
公孙大夫想了一会儿,便道:
“在将军府时给三将军把脉也没把出个所以然来,她血道搏动正常,气也通顺,不像是身子出了什么毛病。”
“收了我的茶,还望公孙大夫治好这位病人。”莫赠道,语气中带着强硬。
他摆摆手,“知道了,小精崽子。”
时辰不早,文祥院即将下学。
莫赠又交代了几句,便被伽章护送着回了齐府。又让伽章带口信去文祥,于是缘江、王成他们自己回来了。
莫赠才踏入齐府不久,齐棣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蹿出,扯着莫赠的袖子就往书房方向去。
“今日就让爹见见你这女人的真面目,许不知来齐府有何目的!”
她今日没什么兴趣想与他闹,她奋力挣开,“齐大公子的脚是不疼了。”
齐棣一听脚背便隐隐作痛,他一大男人如泼妇骂街一般,说了些乱七八糟难听极了的话,引来不少奴仆畏惧的目光。
齐棣与莫赠十几日前还好好的,现如今竟在府中吵起架来。有奴仆忙叫来了齐元劝架。
齐元急匆匆的才赶到,就见莫赠满脸通红紧抿着唇,而齐棣还在念叨难听的话。
“我不知你这罪臣之女怎么为了活着混进我家的,本来前些日子还对你有点儿意思,可是人总不能一直装下去,看吧你那不端行为今日就被我逮了个正着。”
“齐棣!”齐元喝斥道,齐棣听到转身委屈道:
“这女人今日逃课被我抓到,平日里装的和只无害的小兔子一般,殊不知兔子还有野生的。她野性大,心思多的很!爹可千万不能被她骗了。”
“你还是个男人吗!我怎生出你这种混账东西!”
齐元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抬脚狠踹在他肚子上。
齐棣捂着肚子猛然摔倒在地,吓得奴仆们忙跪了下来。
缘江他们才赶回府中,便见到这样喧闹的一幕。他们忙回到自己主子们旁边,同其他奴仆一同跪着。
莫赠眼携泪花儿,面容却是平静到极致。
她越是平静,周身气氛越是骇人。
见齐元又要踹齐棣,王成、明月忙拉住齐元,求道:
“少爷性子纨绔,这般一脚也够少爷吃苦一阵的,老爷若是再这么踹下去,少爷今日可就起不来了。”
“我说错了什么你就打我?你问问她今日逃没逃课!”齐棣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哭喊道。
前几日大雨,齐府疏水后的地面还有些潮湿,他在地上坐了不就,长袍上便沾满了泥泞。
“她就算逃课你那嘴碎的也该挨打!平日里同君止待了如此之久,怎还没改改你的性子!”
他甩开拉着他的二人,阴沉道:“王成,去将戒尺拿来,明月,给我按死了他。”
“老老爷”
他们头一次见齐元这般火气大。
莫赠沉重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