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心下一松，“哦”了一声回到车厢里去。

得知陈启飞平安无事，红玉总算放下心来，但她的心思却起伏不定，又是忧心又是着急，忧心的是魂长天是否真的一回去便要与她成亲，着急的是下一次寻到逃走的机会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更何况，如果她与陈启飞真是夫妻，怎能就此背叛于他？决不能。

红玉就这么一路心事坎坷地回到卞城，一入城门，景色又是焕然一新。但这幻境中的美好景致却丝毫提不起红玉的兴致，见过卞城外的景色，她明知这一切都是假的。

整个冥界，都充满着阴郁和恐怖的气氛，幻境中的美好，只是冥界人的渴望所化成的而已，这里，只有死气，没有生息。

马车在长天府前停下来，安雅扶着红玉从车上下来，红玉站在长天府外，仰望着长天府的牌匾，终于，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了这个地方。

难道，她真的要死祭这里么？

红玉攥了攥袖中则天女帝冢的地图，无论如何，在和魂长天成亲之前，她一定要逃离这个地方。

鬼奴们打开了门，红玉跟着魂长天一起走进长天府，魂长天没有让她先回扫风院，她知道，他一定有话要问她，莫香肯定在魂长天发现她不在了的时候，就已经将她们两个的计划和盘托出了。

这一路上，除了修炼，她已经想好了说辞，她不能全然推到陈启飞头上，否则依魂长天的性子，她怕他真会杀了他。那便只有让魂长天以为她受了委屈，只是听信小人之言，并非真心想逃。

“我对你不够好吗？”魂长天开口便道。

“什么？”红玉故作不明所以。

魂长天于是又重复一遍：“我对你不够好吗？”

红玉垂下头，眼泪从眼眶中滴下来，她抿着唇，轻轻摇了摇头。

“哪里不好？”魂长天居然叹了口气，他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叹一口气：“你说出来，我改。”

他娶过那么多任夫人，还没有对哪一个如此低声下气过。

红玉抬起头，凝视着魂长天的眼睛，含泪反问道：“我该死么？”

“嗯？”魂长天皱了皱眉，红玉潸然泪下，如梨花带雨，他蓦地想起她在离忧湖从马车上下来时的样子，几乎吸引了所有男人的目光。

毫无疑问，她是美的。纵是见惯了冥界美人的他，也不得不承认她是美的。

“我该死吗？”红玉追问魂长天。

“为什么这么问？”魂长天心下已然明白，安雅早将那日莫香在潜修院口不择言的事告知于他，他大概也能猜到红玉此刻在想什么。

“什么是胎丹？”红玉问道。

魂长天凝思片刻，伸手刮掉红玉脸上的泪痕，他的心砰地一跳，再次有了犹豫。若果真能从陈启飞手中拿回另一颗胎丹，或许……他真的会不忍对她下手吧。

“是一种能助人突破瓶颈的丹药。”魂长天坦然道。

“你很需要它？”红玉的眼眶又涌满了泪水：“如果我嫁给你，会发生什么？你会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