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可今天毕竟是她的新婚之日诶……”姜晟厉这么说,我差点就以为他来将军府之前头栽进了下水道,神智不太清醒,他继续说,“这个主意本少爷喜欢。”这才是真正的姜晟厉嘛。
繁月轩中,月儿此时正在梳妆。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问花红:“花红,我今天美吗?”
花红也换上了新衣,妆容比平时艳了一分,今天是月儿的大喜之日,这奴才,也是主子的面子,她可不能给月儿丢脸。花红笑:“美,美极了。”
月儿难得露出憨涩之状:“那就好。”月儿从昨天开始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的不行,一会儿跑进屋里看一眼嫁衣,出去了没多久,又跑进屋里再看一眼嫁衣。这嫁衣是她亲自选的布料,请的是最好的绣娘,用的是最好的挂饰,但凡哪儿有一点小纰漏,也全被她找出来让人修改了。大家都说从没见过细心成这样的人,月儿当然要仔细,这可是她的嫁衣。
花红见月儿打了个哈欠,问道:“您昨晚没睡好,要不要乘着现在眯会儿,这到了晚上,可还得折腾呢。”
月儿听到“折腾”,用手轻推花红,露出娇态:“我也不知怎么的,精神就是好的不得了,你现在要是让我睡去,我可是有十万个不愿意的,你可别看我有些疲惫的模样,其实我比谁都清醒。”月儿昨晚哪里是没睡好,明明就是一晚没睡,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又是咬着手指想像着贺司渊,又是傻笑着到天明。
“这天底下的姑娘,在新婚前夕,八成都这样。”花红帮月儿梳头,“您可没瞧见外面有多热闹,这二管家也上心,忙里忙外,奴都没见过他歇息。想让人去给二管家送杯茶,他刚端起没喝一口,又去忙着把新办置的物什放到夏园去。等到想起茶还没喝回来再喝时,茶早就凉透了。还有将军,将军也是真的疼您,竟然都把他身边的侍卫们叫出来帮忙,他们一个个力气大,提些重物气都不喘一下。”
“真的啊。”白兮与贺司渊成婚时,都没有这种待遇。那些侍卫可都是将军的心腹,全府上下,侍卫只需为贺司渊办事就好。让侍卫帮忙,难不成,是把月儿当府上的女主人看待?想当初,贺司渊与白兮结婚,那是因为他们二人从小就有婚事,月儿猜是因为白老前辈救过贺司渊,贺司渊为了报答白老前辈,又因为王上那里的施压,所以贺司渊才不得不娶白兮吧?其实,贺司渊根本就不喜欢白兮,否则,在贺司渊与白兮成婚当日,贺司渊怎么碰都不碰白兮呢。平时对白兮也是极其冷淡,除了……最近。月儿一想到贺司渊与白兮在唐苑中嬉笑的样子,就想划烂白兮的脸。
花红见月儿眼中有厉色,并不多语。
贺司渊换上喜服,他本就身材高大,喜服穿在身上并不松垮,反而衬托的他富有强势,皮肤虽呈现麦色,倒是比白面书生多了丝成熟味道。
“不一,白兮呢?”他问。
不一道:“夫人此时该在大厨房。”
“她还吃得下饭。”贺司渊微微甩袖,他都要娶妾了,她怎么一点儿都不急?还是,她根本就不关心他?不应该是这样。只是因为,她不是当初的那个“白兮”吗?
贺司渊有时候也会问自己,自己到底喜欢的是现在这个闹腾的白兮,还是喜欢那个温婉的白兮。明明是同一具身体,却藏着两个灵魂。
贺司渊在很久很久之前做过梦,梦里,那个白兮,还是个孩子,梦里,他也只是个在楼兹中不起眼的小角色。
那时,她站在他面前,手中拿着短刀,让他不要靠近她。他看见她摔跤,而她,却丝毫不敢松开手中的刀。那么小的年纪,就有如此的勇气。
后来,他让她洗澡,帮她擦头,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还是很喜欢吃。三个饼,她足足吃了两个半,还有半个,塞进了他的嘴里。
那一晚,他带她去看了楼兹最美的风景——夜空。
她起初说她不喜欢他,他说他会让她喜欢她。
她可真是个没原则的人,让他又不得不喜爱的人,因为在那片星空下,她说,她喜欢他。
那时候的她,是哪个她呢?从白兮的笑容中,他知道,是这个喜欢闹腾的白兮。
他一直在等她,等着娶她的一天。
在他与“白兮”的新婚之夜,他狠心抛弃她,虽然是计划,可,那晚,他是真的不想碰她。因为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他等的那个人,不是与他拜堂成亲的“白兮”。
终于有一天,她出现了。
树林中,有个人拿小石子砸他,他很气愤,转头间,那双灵动的桃花眼,里面藏着的,不是山缝中的水滴,而是高处落下的瀑,带着热情、从喧嚣中走来的那个她。
她想与他打架,还用脑门撞他,抓他的耳朵……真是个有趣的得人儿,他情不自禁,吻了她!
“将军……”不一见贺司渊嘴角泛起笑意,本不想打扰,但不一不说,贺司渊一会儿可能会责怪不一。
“嗯?”贺司渊回神。
“夫人,此时与姜少爷在一起。”
“姜晟厉怎么来这么早?”贺司渊先是搓了搓手指,这个姜晟厉,最近似乎与白兮走的很近。姜晟厉好女色,但不会觊觎白兮。可是,姜晟厉与白兮,都不是省油的灯,两个人在一起,该不会是要做什么坏事吧。“走,去看看。”贺司渊朝超书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