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
“啊啊啊啊~”我假装整个人向后倒。
贺司渊只是冷冷的看着我。
这个恶毒的男人。
“我……”我想起身,结果贺司渊用手轻抬我的腿,我整个人向后倒去,眼前是他的刀。
我伸手去抓,掌心中传来痛感,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不少,再一用力,右手勾住他的脖子。他这才用左手环住我的腰将我拉了回来。
我怕死,谁不怕死,在这梦里,我不敢说起死回生,都说梦是梦,可这里实在太过真实,经历过几次,我已经不敢赌了。
血从刀刃上滑下,一滴……一滴……
桌上的烛如血。
他的眸,黑似夜。
我的额上有冷汗。
眼前的这个男人,刚才,是真的要我死,他想把我从这里推下去,在我没有主动自救之前,他没有想过要拉我一把。
与他接触过,虽然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但从没想过,他会伤害我。我是谁,我只是一个他既不宠爱也不放在眼里的,空有将军夫人名号的一个人,他不必待见我,我也不想与他有太多瓜葛,可起码,他不像是会置我于死地的一个人。
贺司渊感觉到她在颤抖。
“松手。”他示意我松开握在短刀上的左手。
我听他的话。
贺司渊一刀划过她的脖子,若不是他抱着她,她此时该是害怕的瘫倒在地。
刚经历过一劫,谁会想到他再次拿起刀挥向她。
她侧眸,看见掉在地上的白色布条,那是包扎她脖子上的伤口用的。她眼眶中的泪终于包不住,流了下来。
他听见她说:“你这个疯子。”
而他,则更关心,她脖子上的伤,竟然好了,以超出常人的速度愈合。
我推开贺司渊,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已经不能用可恶来形容:“你这个十足的疯子,疯子!”我想乘着这个机会下楼,刚走了没两步,肩膀就被他抓住,我一下被他推到墙边,他用前臂桡骨抵在我的锁骨上,而那把带血的刀,则用刀背对着我。
我现在很紧张,但还是先稳定一下对方的情绪比较好,虽然我觉得我更需要稳定情绪。
“哭可以,但问题,还是得回答。”贺司渊尽量放缓语气:“知道了吗?”
我点头。
“你是谁?”
“白……白兮。”
贺司渊:“你父亲是谁?”
我父亲?我父亲!我完全没有梦里这具身体的记忆啊!
“我……”我该怎么说?怎么说?
“嗯?”
“你把刀放下,我解释。”
贺司渊松开手,刀垂直往地下掉,他用左脚脚尖接住刀柄一踢,刀直接插在了柜子上。
“说吧。”贺司渊催促。
“我是白兮,但我不是那个白兮,我这样说,你听得懂吗?”
“原来那个白兮?”
“就是喜欢练字画画的那个白兮。”
贺司渊冷笑:“那你是哪个白兮。”
“就你看到的,第一次第二次的白兮啊,就是现在的我,你可能很难接受,但事实就是这样,有时候是那个白兮出现,有时候是我出现,我也不知道我会什么时候出现,时间地点,完全都是随意的,还有,我是好人,虽然脾气有点儿大,但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儿,更别提杀人放火……你们玩的什么谋略战术,争权夺利,我完全不感兴趣,我也不会啊,我这脑子,哪斗得过你们,最重要的,我不是间谍,我说我是间谍的话,那就是给间谍们丢脸,哪有我这么笨这么高调、连飞檐走壁都不会的间谍啊。而且我是你娶进来的妻子,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我……我这具身体吗,如果是有谁偷梁换柱,你不应该是最先发现的吗?你……听懂了吗?”我的视线被眼泪挡住,所以用力眨眼将眼泪逼下来。
我以为贺司渊会消化一会儿,没想到他紧接着问:“成婚之日,是你,还是她?”
“啊?”什么成婚之日?
贺司渊明白意思,他凑近我,说:“你方才说,你这具身体,本将军最了解……”
我别过头不敢看他,他这人的脾气阴晴不定,即使要干那啥,也别是我啊!!!怎么办?快想办法,用我的脑子!!!
贺司渊的右手扯下我的衣领,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我感觉到右耳耳垂被他含在嘴里轻咬一下……
火山爆发!恐龙嚎叫!岩浆涌出!
“你你你你你你……”我咽口水:“你你你等等等……等等……”
他在我耳边说:“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在月儿房里,本将军就知道你不是她,这具身体是你时,你右耳耳垂旁没有红点。”
在月儿房里,也就是我第二次入梦,按贺司渊的意思,是他命令月儿带我去密室取药,他断定我会到月儿房里作怪,所以那晚我让黄岐把风,黄岐却没有通知我有人来,我问过黄岐好几次,黄岐坚持说那晚提醒过我,只是我没听见,现在看来,黄岐知道贺司渊与月儿一起进入月儿房内,只是贺司渊让黄岐住了嘴,贺司渊那晚装醉到月儿的房中,是为了抓我,我记得他离开前,用手摸了我的右耳垂,所以,在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了一切,重点是,他还再三确认过,因为我记得我在传风阁差点吃霸王餐的那一天,我回府后到懒人池泡澡,贺司渊也做了同样的动作。前两次都确认过,今天还……这个男人,让我体会到了细思极恐!
贺司渊每说一句话,我的脖子上就有酥酥痒痒的感觉。
“呵呵呵,你知道了,那你还……”刚才还干那么多无用的事。
贺司渊将我的衣领扯回来:“本将军,当然得试探试探你。”
我看着他拿出药箱。
试探个毛线,我需要试探吗?明明都是夫妻了,竟然还互相防范,何必呢?我说的是他跟另外一个“我”是夫妻。
贺司渊坐在被子上拍拍他身旁的被面:“过来。”
我乖乖照做,心里却骂遍了他祖宗十九代。
“你的体质,很特殊啊。”
“啊,我也不清楚。”你才特殊,人格特殊,这男的,不会有什么精神上的疾病吧?
“白兮,不管你现在是谁,我只说一遍……”贺司渊抬眸看我:“你是我的人,心也得是我的……如若你怀有二心,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你。”贺司渊笑。贺司渊唯独在说这句话时,用的自称是“我”。
前半句像偶像剧风格,后半句像贺司渊风格。
我只是陪笑,天知道我笑得比哭还丑,还不如哭。
所以,他为什么忽然就这样对我?为什么?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本将军为什么这么对你?”贺司渊帮我处理好左手掌心内的伤口。
他有种再晚一会儿帮我包扎,那都不用他动手,我就先流血身亡了。
我用眼神问他为什么。
“因为今日,你听到的太多,所以本将军要确认,你是否对本将军有用。”
有用?我有没有用?我是什么,我是人好吗?我有人权好吗?轮得到你判断我有没有用啊!
贺司渊继续说:“你是不是以为你要掉下去了,在窗边的时候?”
“嗯。”我无心回他的话,只是用“嗯”带过。
“本将军怎么会伤你……”
那我手上的伤哪来的?哦,我自己弄的,但是却是贺司渊害的。
“本将军不主动救你,是想告诉你,人在这世上,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他人对你的帮助,只是辅助作用,关键,还是在于你自己;当时本将军伸出右手,可你没有抓住本将军的右手手腕,却抓住了本将军手上的刀,人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求生本能会扰乱判断能力,这就是你欠考虑的地方,你应该把对自己的损失与伤害,降到最低……”
大哥,我不是你的不一,也不是你的侍卫,我干嘛要想这些?你这是在教我怎么做?我需要吗?你好为人师,我还不想成为你的子弟呢!你试探我,就是拿我的生命开玩笑来试探我,听你这话,难道我还该谢谢你不成。
“不过,好在,你抓住了本将军,即使当时你从那窗上掉下去,其实也会无事,因为那窗下有一间屋,屋内灌了水,是通浉河。”
管你通什么河,总之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就是不可以,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