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书衡不着急设谋摆计,而是请秦升安心坐下,并邀其共饮茶,以此来平复心情。若秦升心情波动不平静,则谋划时易冲动,且情绪易传染。
书衡举动有持有度,毫无反客为主之神态。
一时间,正殿里,香燃绕绕,散于安静之空间,窗外阳出光暖。
待见秦升脸上平静,书衡觉可以商计后,便平淡而又切之言:
“秦烨邀洛含烟赏花于晚花宴,此举本身便是失智也。以此下文章,定会叫秦烨败北。”
说着,书衡不禁一笑,轻喃道:
“所谓之聪明反被聪明误,不正是言秦烨此类人。不论做人做事,容易忘本失根。少那大智若愚之分!”
秦升为两人添茶,面色平定。
书衡不假思索,继续言:
“花宴楼何处?不过披着花衣之勾栏,秦烨自负以为自己之掌控是其清洁,哪里晓得不过是污水洗污。洛千金自幼高尚品洁,本人与花宴楼是极其冲突!”
“花宴楼良莠不齐,吾曾去考察,其间人貌似高尚难掩本性之恶。虽然楼主司花翎手段厉害,也只是勾栏出身之野鸡凤凰。因此,只需叫洛千金在晚花宴看清这花宴楼之真实,所有之事,不攻自破!”
秦升听罢,放下手中茶,双眸凝神而看着书衡开口言:
“如书衡兄言,此计关键在让烟儿识破花宴楼之污秽?”
书衡虽未点破,但其含蓄之意,便是此。
“不错。”
书衡稍作迟疑,持杯点头。
秦升却显露忧虑。
“可烟儿识破污秽,本身是对不就是其一种伤害罢。会让烟儿心情不佳也。”
秦升摇头,面色不忍,含烟若有何闪失,其将心痛如麻。
含烟刚刚经历劫难,秦升不欲使含烟不快。
书衡竖指断念,打断秦升之思索,确然说道:
“此事对洛姑娘,是善非弊。汝总不能使洛姑娘一生蒙蔽在世道之外,迈不出镇国府大门罢!”
“可……”
秦升欲言又止。这些道理,秦升明白,只不过是过不去心中这个坎,因此犹犹豫豫。
书衡见秦升断断续续难启齿,又敲桌言道:
“若非如此做法使洛姑娘落入秦烨计谋,这才是真正害了佳人也!且世道本就如此,为何强差其完美乎?”
秦升眼神躲闪,再三提气,却只是喝茶喝茶,书衡看着秦升举动而沉默。
“也罢,便依书衡兄。”
秦升起身,走至正殿窗前,望着斜射而入之寸寸棱柱阳光,转身对书衡言:
“今日无事,书衡兄陪吾往府前亭下棋罢。”
秦升眸中坚定,看着书衡。
见秦升如此,书衡心中无奈苦笑。即使秦升认同自己之计谋,还是狠不下心来与自己商议。打断商讨而邀请往棋。其意不就是躲避参与谋划,让自己一人去谋,一人去行。
秦升则自欺欺人,不欲知晓此计过深。依然不忍心洛姑娘伤心也。
书衡敬仰秦升之处,是此。而烦恼秦升之处,也是此。
……
话说镇国公走西域,从开始之波涛汹涌到如今风平浪静,本人一概不知。
好不容易走远路,镇国公一口气跑了两日,入凉州界。
凉州,西凉王城所在之州,大乾与西域接壤之处。
行至此,无明道长所赠美酒珍馐已尽,且镇国公又突然发觉自己行路匆忙,不曾带着银两。
“这可如何是好也……”
镇国公只觉肚中饥渴万分,好似无数小人儿从中敲锣打鼓,翻天覆地。
按捺不住,镇国公私下寻思,城池内的确有不少酒家。可自己不能去偷去抢,这……
镇国公再将视线移至身前,看看自己还有什么。
扫过一边,除了自己,还有夜照玉狮子鹏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