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东宫正殿内,秦升徘徊复徘徊。
今日太子,身国贡紫金软衫,又镶宝珠,又饰美玉,格外之高尚而不可亵渎。
佩清华剑于腰间,还戴江南阳香囊,步履之间,堂皇正色。
此刻,殿内下人皆走,独留两看守候于门外,秦升脸上焦急之色久久不退。
清晨,含烟差人将往晚花宴之消息带给秦升,导致这大乾之大皇子心烦意乱。
“吱呦~”
门启,走入一清秀书香男子,标志性清风衫摆摆,正是书衡进来也。
“太子何事大清晨寻吾至此?”
方才听闻秦升唤他来,书衡还是颇为意外,早饭刚结束,还能有何事?
正值十月二十三,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之时期,应非政事,除非过于急迫。
书衡来之路上,便思虑近期发生之事,但自己非无明道长之辈,能掐会算,也难以推测出个所以然。
秦升见书衡至,亲自上前迎接行礼。书衡客客气气回礼,心中一颤,秦升这般客气,定非什么好事。
礼毕,秦升不语,先是走去合上殿门,请书衡一同上座,坐下后,书衡欲言,秦升却又低头打茶。
这一举动,止了书衡言,也让书衡知其意。
何哉?
若是公事,秦升必是急切言,迅思,后疾行为。而若是私事,再急,秦升也会礼尽意至,体体面面再谈。
凭借秦升这一习惯,书衡看着秦升认真打茶,便心中明白是私事尔,心头松了一口气。
秦升取上等红澈翡翠杯,添茶两杯,并交与书衡一杯。
秦升素来虽不喜清贫,但更厌恶奢侈。这一套茶具还是因他人做客言语刺激,秦升省吃俭用一年余私下购置。算得上东宫一等一的好东西也。
秦升握杯吹茶,沁香泌心。随后,见书衡含笑看着自己,晓得自己这位知己明白自己之习惯,不嫌丢人与害羞,开口言:
“书横兄,可知秦三子这厮所置办之晚花宴?”
秦升性情明了,喜欢便是喜欢,恶及是恶。既然爱,则表于行;既然厌,则明于语。不喜秦烨,秦升开口直呼秦三子,用这厮,不觉有失体面。
秦升这点不似是秦兆,更像是师承光明磊落镇国公洛毅。
书衡握茶暖手,轻轻颔首。
这十月底的天,早上寒气渐褪未褪,书衡过于清贫是衣冠少。这样天气,穿一袖清风衫则薄,着绒绣清风衫则厚。书衡斟酌一番,最终穿得是一袖清风衫,故早晚寒手冷,阳起正好。此刻早饭刚过,阳不热,人则寒。
秦升表面礼仪尽至,实然心中如火似焚。见书衡点头,继续言道:
“如今十月二十三也,明日便是晚花宴。”
书衡闻之一挑眉,秦升说此是何意?
秦升欲去?非也!
秦升如此不喜其三弟,定不会去也。
书衡面上疑惑之色,秦升看在眼里,一摆手,向书衡解释而言:
“当然,非吾往,是含烟往!”
说罢,秦升低头摇,小声呢喃。
“含烟往晚花宴,如何是好?”
“往晚花宴?”
书衡皱眉,轻声细语后陷入思考。
“是了,定是前些日,秦升与其一同往镇国府那日,秦烨寻含烟邀请。”
见书衡沉思,秦升独自端茶喝茶,沉默不语。这是书横之习惯,闻事先沉思,熟知人皆知此刻不语不扰为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