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肃笑了笑,她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温玉,温玉也远远地看着她,只简单地一个眼神交汇,温玉就读懂了她心里的念头。
她不愿意自己供她阳气,不是瞧不起他,而是不愿意让他再步小倌的后尘,不愿意揭他伤疤,不愿意变成刘氏。
可木肃这种人也断不会明白,他是不会在乎和谁睡一觉的。
她也永远不会懂,如果小倌只是单纯陪人睡一觉,那也不会低卑到人人都瞧不起的地步。
这里面的阴暗和污秽是她这辈子也想不到的。
杨大夫收起药方明显心情好了许多,笑眯眯地收了起来,上前端详着温玉的脸道:“木肃你看看你治的啊,这第一副药用药太过,第二副又用药不够。小子,是不是你怕疼来着?”
温玉刚想认了替木肃遮挡一下就被木肃的话拦住了。
“不,是我病了,我过了他身上的病。自己用了药却是中毒了。”
“哦?”杨大夫上前左右端详了木肃一番,“病发在哪儿?”
木肃挽起袖子,露出了胳膊,外肘处一片血红肿胀。
杨大夫皱着眉头端详了一下,掏出刚刚的药方思索了片刻道:“你身上这个病不能治,毒性和蛊性正巧相克,如果贸然医治,你身上的毒蛊会中毒致死,到时候你就没命了。”
闻言温玉皱了眉头:“那任由它发展岂不也是……”
“闭嘴!药方都有了还怕什么?这药方略一改动,就可以控制住病情,且不会发散过气。但是药方失去毒性,也万万治不好,只能将它制住。”杨大夫看了一眼木肃,“嘿,说你呢,你要一辈子带着块硬疮了。”
木肃看了杨大夫一眼笑道:“又不是死了,我就当是个花钿不行么?”
温玉知道木肃是在调侃自己,被她这么一逗,心情放松了许多,不由得笑了笑。
“神医,刚刚的事,我还想再请教您……”
“哎,你身世的事别请教我,你家掌柜的从头到尾,比我知道的详细,我只是个大夫,你还是问她吧。”杨大夫一手拿着药方一手拎着药箱哼着小曲往外走。
“杨老,你告诉他什么了?”木肃皱着眉头问道。
杨大夫回头看了她一眼:“但凡可以不让你死的消息,我全都告诉他了。”说罢毫无愧疚感地走了。
木肃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温玉缓缓上前:“木掌柜……”
木肃抬手制止了他后面的话:“温玉,有些事知道了,就是你一辈子的劫,我不会告诉你的,你走吧。”
温玉笑了:“与其杨神医告诉我,我更想听你说。”
“即便他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你也无妨,你去问吧。”木肃笑意盈盈道。
此言一出温玉就确定了,这件事除了木肃,定然是谁也不知情了。
木肃就这样歇息一日,第二天就能下床了。
木肃能行动的第一件事,便是给出门在外的老王去了消息告诉他杨大夫已经到了,叫他捎带去四处打探打探再回来。
她满心都是隐月县的异动,将信托人交给驿站,套上衣服就喊人来替她梳洗。
这一折腾温玉也醒了,几次阻拦木肃未果,还是让她下山去了。
不得不说这杨大夫不愧是妙手回春,若放前几日她想走出这个院子都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