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水马龙车道上这一场闹剧,以闹剧的方式结束。
陶慧云憋着心里宣泄不聊怒火,搀着捂着脸同样是一脸恶毒怨恨的白国忠悻悻离开。
车流逐渐恢复,满月叹了声捻了捻眼窝,眉色渐深。
身后温吞的脚步声传来,随即一件外套拢下来,商羡年的外套把她从头罩着一直拖到腿。
眸色睨着远去的,轻问。
“是为了,白岩的事?”
轻笑了声,她低着头掏出口袋里的牛轧糖,拆了包装扔嘴里,目光远眺也没个焦点不知看什么。
“这你都知道。”
“酒吧的事,略有耳闻。”
“吃人家的饭得帮人家处理下琐事不是,白爷待我不薄。”
牵起她稍稍冰凉的手,拇指摩挲着那枚鹰头戒指稍微有点咯人,桃花眼渐渐下沉成了一汪蛰伏在深潭底的漩危
满月的身份,他还是捉摸不透。
在商家老宅商猛打听到,昨晚让一向稳如泰山的商荃变脸的,是那方木盒子里的匕首。
而在商锐去试探满月的那晚,她用的是一把黑色质体的匕首。
出手速度,对匕首的熟练度镜头都没能捕捉到。
至于,商家那把匕首。
他听到过一个传言。
半月刀。
牛轧糖化在嘴里时,她才深吸一口刺骨凉意,回头秋水眸望过来有着他捉摸不透的凉意。
少顷,懒洋洋的。
“肚子饿了。”
“那就用餐去。”
回了车里,片刻就被暖意包裹。
张纤纤侧着身,惊愕又担忧的目光看着她,本想询问一两句反倒是满月先出声。
不温不冷,满不在乎的口气,“别在意,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简单几个字一概而过,让她不好在继续探究。
家家的确有本难念的经,但似乎白家的这本……
岳楼。
商羡年在前,商猛随后。
满月同张纤纤并行,原本尚佳的胃口如今兴致缺缺。
在来的途中,接了个佐斐的电话。
佐斐这人吧要是满月的迷弟是过了,但自从早年两人打过一次,对于满月做的任何事佐斐只会举双手赞成。
隔着电话,把她从上夸到地下。
不过,翻来覆去也就那几句:卧槽牛逼了,贼脊背拉风,路子野得不行真飒……
不怪一嘴牛逼夸,只怪佐斐没文化。
满月回了个呵呵,就给撂了。
张纤纤看着前头岳楼经理对商羡年哈腰点头的模样,又回头瞄了眼满月清冷的脸色。
心里疑惑震惊更多,她究竟认识了一个什么大佬同学。
快到包厢时,忽然被一道非常响亮的声音打断。
“纤纤,纤纤!”
不远处雅座那头,有个高挺的身形朝他们跑来。
来的人是薛家老幺薛宝玉。
他这个名字就是照着红楼梦里的宝玉取的。
薛宝玉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好几次险些嗝屁,家里老人迷信就去寺庙给他祈福,还求了块刻字的玉戴身上,这也真灵了自从薛宝玉戴上这玉就不在生病开始茁壮成长。
但是薛宝玉长得特硬朗,轮廓帅气荷尔蒙气息十足。
是东大校篮球对的主力,念书不行但在体育项目上一直称霸,而且脾气也虎一句话不对劲儿就要动手。
刚比赛回来,今同篮球队的人在这儿聚餐。
薛宝玉对张纤纤吧,缘分使然。
在一次聚会上,薛宝玉对张纤纤一见钟情,还听要为她转学到庆大。不过很可惜,东大学校不放人,庆大也不想收薛宝玉。
毕竟是个四肢发达的体育生,不对庆大的口味。
薛宝玉跑近了,大喇喇的笑着不谙世事,在岳楼里就穿了件白恤这么一笑还挺帅气。
“纤纤你怎么在这儿,我刚回来,正打算明去看你。”
都还没讲什么,一句客套就把张纤纤脸给问红了。
头垂得低,目光一直往别处放。
“别来庆大。”
薛宝玉一腔热情让张纤纤四个字给挡回去。
度量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满月忽然明白了什么,与前头侧身睇过来目光的商羡年对视在一起。
给了个眼神就迈步,“你们先聊,我们在包厢等你。”
薛宝玉这人是真有点憨,来了有一阵眼里只有张纤纤,连她身旁这样一个扎眼的美人都没瞧见。
直到满月开口才看过去,登时目光一阵发直。
仙,仙女?
然后,目光就不自觉的随着满月,一直到对上双煞气冷艳的眸子。
再细看,居然是商家二爷。
心头一个咯噔,马上就怂了忙不迭地的低头,弱弱的叫了声,“二爷。”
一声傲娇的轻嗯,牵着满月先走一步。
待到了包厢,满月才问道,“那人谁啊,对张纤纤挺专情的。”
“胥言信母亲娘家的亲戚。”
“啧,皇亲国戚?”
商羡年牵着她,轻轻一拽拉在怀里,目光锁着她一边体贴的帮她脱外套。
勾着唇似笑非笑,她打趣道,“二爷宽衣的动作很是熟练,这是宽了多少女饶衣服才能有这样技艺。”
眉梢扬起,媚色惑人。
“不多,也就一个。”
她冷哂,掀着眼丢去一白眼:信你才有鬼!
他跟着笑,一手抱着外套,一手圈着她揉在怀里蹭着鼻尖,温软细语简直要人命,“难道,还吃醋。”
“吃不得?”
美人骨贴得更近,桃花眼紧紧攫住她目光。
鼻尖紧贴,缠绵的呼吸腻在一起,也不亲吻就时不时在唇瓣边啄一口,笑道,“吃得吃得,只是哪儿有自己吃自己醋的,嗯?”
最后这个不紧不慢的鼻音直接勾在心里,满月忽然动手,拽着他毛衣往眼前一拽先亲上去。
她要亲他,还能让他躲掉了不成?
商羡年,估摸是有点受虐心理,满月越是这般强势霸道他越是喜欢。
哗啦
门,毫无征兆的打开。
凉风卷来,吹动满月垂在毛衣上的一头长发。
暖色灯晕中,拥吻的两人美成一副画。
美是美,就是惊呆了张纤纤!
她,她以为,应该是,在,在点餐的,没想到……
脸上突然炸红,手忙脚乱的要关上门。
只是门还没关上,满月懒意的声音飘来,“去哪儿,进来啊。”
在仰头看,商羡年已经去挂外套,而满月已经入座拿着播在翻阅,好似这屋子尴尬的就她一个。
她哦了声,慢慢的挪进来,很识趣的自己另外坐了边没挨着满月。
“你看看吃什么。”
播递过来,满月又掏出糖,原本在认认真真剥糖,忽然冷不丁来一句。
“那个人喜欢你啊?”
张纤纤脸上红霞本来就没退,而今更是滚烫羞人,非常着急的仰头解释,“不,不是这样的,我们就只是认识。”
“既然是朋友,我随口一讲你激动什么。”
“我,我没有!”
满月抿唇笑着,逗了两句才消停,“我看这人不错,对你是一片情真意牵长得是没有温言那么儒雅好看,但也是个活泼硬朗的孩子,与你这性子很配。”
“几时会学看相了。”
二爷睇过来一白眼,不知为哪一茬就吃醋了。
“……”
“温言哪儿比薛宝玉好看?”
“……”
“有我好看吗?”
无奈摇头,满月竖起大拇指,“你最好看,在我心中无人能及。”
二爷吊着的冷眼挪开,给了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叩叩
经理带着侍应生进来,端着热乎乎的汤锅。
只是在麻辣鲜香的火锅中还夹着一股药味,所有菜色全是她吃火锅时喜欢的配菜,还有一瓶温得热乎的椰奶。
商羡年对满月的事,事无巨细全都在意上心。
热乎乎的锅放在桌上。
一瞅,满月就皱鼻子,冷眼看去,“什么情况,好吃火锅怎么还有药膳?”
“药膳养人,汤养身我过。”
“可你不能这样搭配吧,吃火锅就该专心吃火锅。”
他已经非常体贴的在布菜,哄朋友的口气甜得腻人,“乖,喝汤就行,我提前让人熬了一下午就是给你补身的。”
心下一凉,她是真受不了这浓浓的中药味。
如果她不喝,估摸这爷又得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