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简倒也不曾推拒,跟随他又进了对面书房。
崔半仙和他打过一次交道,知道这位李爷是个直爽人。当下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直接道“国公爷想要见您。不知李爷可有空希”
李铭简淡淡瞥了他一眼,道“怎么国公爷终于想通了”
崔半仙赧然笑道“李爷所料不错。不瞒您,国公爷确实有顾虑。鄙人将爷您的意思,掰开了揉碎了细细分析了一遍,国公爷便想通了。”着又叹了口气道“如今的情势,国公爷便是不想争也得争了。”
李铭简嗤笑一声道“古往今来,少有善终的废太子。国公爷早该知道这一点。与其束手待毙,不如放手一搏。成便成,不成就死。省得日夜担惊受怕,受这许多零碎磋磨。”
崔半仙点头附和,叹息不已。“谁不是呢?国公爷论起来还是圣上长子,可现在连见到还没及冠的渭南郡王,都还要行礼叩头。这都成什么了真真是没上没下,无长无幼。”
李铭简暗暗咋舌,心道这也就楚国公能忍,要不然还真活不到今日。这样看来,楚国公也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还算有些忍性。
“这样吧,五日之后是初祖达摩祖师诞辰,我会带着我娘子一道往积翠庵还愿。国公爷若是有意,可至庵中一会。”
崔半仙连连点头道“甚好甚好!那里幽静,且又不打眼。正好也有个头,就算被人撞见了,也不会见疑。”
于是二人便这样商议定了,各自心中一块石头都落霖。
李铭简算是打定了心思,往后要站到楚国公这头效力。
崔半仙则是找来一个有力的外援。且不提这李爷后头的李尚书,李家大爷,以及外祖家平西侯府。单就这李爷自己的能耐,就抵得过一帮子眼线暗桩了。
也不知这李爷哪儿寻的消息来源,连河桥之事和宫中议储之事,都知道得这么清楚。这后面,怕是还有哪个大人物的手笔。
李尚书?不像。那位是个再谨慎不过的。
平西侯更不可能。自从几年前周太傅过了世,平西侯府便越发低调起来。现在的平西侯也不过领着一个正四品中奉大夫的职分。每日在朝上点个卯罢了。
崔半仙想了一回,茫然不得其解,也就丢在一边不再探究。只加意奉承了一回,便恭送他们出门。
那个叫郭大郎的大汉,又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臊眉耷眼地搓着手,眼睛直往桃儿那里觑望。
吴岫云这回倒是被他那副可怜样逗笑了。招招手叫他近前话。
“你多大岁数了”
郭大郎搔搔头道“二,二十五了。”完他自己也觉得羞惭得慌。别人像他这个年龄,孩子都能放羊了。
“都二十五了那你还是别想了。有代沟。”吴岫云看了看郭大郎黑铁塔似的粗壮模样,再看看桃儿羞红着脸,像是三月里枝头上新打的花苞。哪哪都不配。
“什么是代沟”郭大郎皱着豆虫似的粗眉,不解地问道。
吴岫云翻了翻眼皮,嫌弃地道“就是你大她太多,两个人不来。”
“俺可会话了。大伙儿都俺最会话。”郭大郎急得脖子上青筋都鼓了起来。“不信你们去问。”
桃儿狠狠瞪了他一眼,拉着吴岫云就要往外走。“姐,咱别理他。”
郭大郎眼看人要走了,还没打听出她叫什么名,急得追上去连珠炮似的道“姑娘,俺叫郭开。大伙儿都叫俺郭大。俺还没有成亲,家里只有一个老爹,日子很过得……俺就想问问,姑娘叫啥”
吴岫云听他完,低头闷笑不已,被李铭简瞪了好几眼,嘱咐了一回“当心伤口裂开”,才揉了揉脸收了笑。
桃儿却是气得直跳脚,回过头来就骂道“做你的春秋白日梦吧,打听姑奶奶的名姓。那日你差点伤了我哥,又害得姐摔破了脸。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我警告你啊,再歪缠我,心我报官抓你,告你一个调戏妇女的罪名。”完也不管自家姐了。先一头扎进了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