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岫云从此又过上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生活。
趁着这时候,她又教了姚氏不少西点。还亲自实验,用蜂蜡、蜂蜜、茶籽油和各色花汁,试做了几种颜色的口红。然后写成方子,叫人一道传给了毛掌柜。
李铭简见吴岫云镇日摆弄那些瓶瓶罐罐,做的都是女儿家的口脂,便很不肯近前与她作耍笑,以免损了他男儿气度。
吴岫云见他避之不及的样子,玩心顿起。趁着他昼寝睡熟了,拿新制的口红,替他抹了一个烈焰红唇。惹得众人哄笑了一场。
这样闲适又充实的日子过了四五日,便到了吴岫云伤口该拆线的时候。
这一日。李铭简陪着吴岫云又来到玉鸡坊的那间院。
开门的大汉见是他们,恨不能跳出三丈远。倒把吴岫云唬了一跳。
谁知他看见吴岫云身后的桃儿,又涎皮涎脸地凑过来道“妹子,你也来了!”
吴岫云的雷达立刻捕捉到,这饶不良企图,连忙把桃儿挡在身后。呵斥道“谁是你妹子,少来搭讪。”
李铭简亦皱紧眉头,朝跑着迎上来的崔半仙道“管好你的人,否则我把你几个窝都一道端了。”
崔半仙吓得眼皮一哆嗦,连忙赶鸭似的把那个大汉轰得远远的。“好了好了,鄙人将他赶走了。二位娘子莫怕,这个郭大郎没有坏心的。他打就没娘,家里又没姊妹,不知道怎么和女孩儿打交道。鲁是鲁了些,却不是什么孟浪人。”
李铭简冷哼一声,显然是半个字都不信。上一世他在北疆待了十年,见过多少。哪个不是一肚子的污糟腌脏。“行了,我们来这儿,不是找你扯闲谝的。办你的正事吧!”
“那是那是!二位里面请!”崔半仙忙热情招呼道。
吴岫云乖乖坐在凳子上,由着崔半仙在她伤口上抹了烧酒。凉凉的烧酒激得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当崔半仙取出剪子在烛火上烤的时候,吴岫云已经开始打起摆子。“大,大叔,要不你再给我来点蒙汗药吧……我,我怕……”
崔半仙一愣,哈哈一笑道“蒙汗药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吃多了脑子会变笨的。娘子莫怕,这个就跟蚂蚁蛰一下差不多。很快就好。”
桃儿望着剪子在烛火下闪着银光,也有些瘆得慌。忙一只手捂了眼睛,一只手握住吴岫云的手,暗暗给她鼓气。
李铭简看得好笑,走过来对桃儿道“你过去,我来陪她。”
桃儿忙依言起身徒一边,将位置让给了李铭简。
一个温暖干燥的手掌,很快将吴岫云的一只手包了起来。另一只手则绕过她后颈,覆在她的眼睛上。
吴岫云不安地让了一下,被李铭简惩罚性的捏了捏手,便乖乖不动了。
她的半边身子靠在李铭简的怀里。结实宽阔的胸膛贴在她后背上,仿佛挨着冬日里的热炕,传来融融暖意。
她的心很快安定下来。
崔半仙的手法很利落。只有细细的缝线被提起的时候,她才会感觉到一点微微的牵疼。
可是她还是骇得捏紧了李铭简的手,连呼吸都停滞了。
李铭简偏过头,正好看到她的嘴唇都在抖,不由轻笑一声,在她耳边道“已经好了!等上好了药就没事了。”
吴岫云闻言舒了口气,感觉自己终于回了魂。
拆线完毕,崔半仙又嘱咐了些用药事宜。便吞吞吐吐地邀了李铭简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