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唐的陛下,便就是你的生身父亲。”
“我知道。”
“你知道?”
凤卿没说话。
“当年在你襁褓之中一同送来南州的,还有一封信。”
凤卿有些愣,又马上回神来接过那封信,小心翼翼的拆开,便一眼瞧见那信封上一行娟秀的小字:舒儿亲启。
你看到这封信时定然是在上唐了,我早前同你祁伯伯说过,若是有一天你回到了上唐,希望知道你母亲的一些事,那便把这信交于你。
……
凤卿就面无表情的看完了这封信,也没哭,好像比她想象中平静的多。不过就紧紧的攥着那封信,她只有在梦里见过的母亲,真的从未忘记过她,她的母亲也真的是一个很温柔很善良的女子,想着笑着舒了一口气,慢慢收好了那封信。
祁畴看了看她,叹了口气,嘴角竟溢出了一丝苦笑,双手握着那拐杖,回忆着当初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子:“卿儿,别怪我们。”
凤卿还是没作声,忽的就笑了,慢慢站了起来,朝祁畴行了个大礼,拱着手弯着腰,久久未起来:“太傅如是来劝凤卿,便不必了。”
“卿儿。”
“凤卿本就时日无多,至少,也要还了母亲的公道,否则,亦是无脸去面见母亲。”
“父母之爱之则为之计深远,当年你母亲如此艰难了将你送回南州,不过是要你平安,其他的,到底无关紧要。”
“我如何平安?”
“……”
“若是再拦着,太傅,莫怪我不近人情。”
“走之前,记得回南州看看。”
“……谢太傅。”
看着凤卿离开的背影,祁畴突然就有些出神了,当年,那个女子也是毅然决绝的离开,便再也没回来,时过境迁,他竟连保护她女儿的能力也没有。
那日之后,凤卿在府中闷了许久,好几日没出府去,就一人在房中作画,还是一遍一遍的临摹着那幅海棠图,那海棠看过一千遍好像都能看出新意一般。
直到第三天的时候,凤卿终究是出来了,倒是没问旁的,就直接备车去了山水楼台,阿茶还在漆丘没有回来,听兰见着凤卿来了便马上笑着过来迎接:“公主,您可是来找小姐的?小姐后天才会回来。”
凤卿就径直往紫金阁的信楼里面走去,停在那有些斑驳的朱漆楠木门面前:“我要查件事。”
听兰不敢多说,便在那墙上何处点了一下,那墙面上突然就腾出一把大锁出来,她掏出钥匙开了锁,那朱漆大门缓缓打开了,映入眼帘的首先就是满墙的书卷,还有屋内的各种放着古卷书籍的机关在半空中有序运转着。整间屋子除了四面墙壁上堆满了书卷,四处都格外的空旷,由六根柱子稳稳当当的撑着,每根柱子下都站了一个佩剑的侍从,几墙边都放着一个长梯子,上面站了人,像是在整理分类的模样。
“公主,你是要查哪年哪处的事迹?”
“十九年前,九屈寺一案。”
“是。”听兰便把凤卿带到放着桌椅的内室,马上便有一个书童模样的人抱来一卷竹筒,放在凤卿面前的桌上,听兰等人便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