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刑善一样觉得难以理解的,还有刚刚认了胡不喜做干女儿没多久的柳清欢,她站在屋子里看着大夫给胡不喜上药,简直觉得每一下都疼在了她的心上。
这种疼倒不是因为她跟胡不喜的母女情有多深,而是作为一个正常的人,看见这种惨状也难免会感同身受。
就在刑善静静等待屋内的结果时,刑问派了人来,叫他去他的书房一趟。
原来刑问收到消息后,怕刑善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立刻就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刑善听见刑问找他,还以为是他爹要帮他查重伤胡不喜的凶手,谁知到了刑问的面前,他第一句话就是让刑善别再查下去了,“胡姑娘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回头我会请太医过来帮她疗伤,至于这个案子,你以后不要再插手了。”
听到这个,刑善的表情瞬间扭曲起来,“为什么?她被人伤成这样,难道爹想就这么算了?”
刑问叹了口气,无奈道:“此事与禁宫有关,不是你能随便插手的,就算胡姑娘醒来,她也会劝你别再查聊。”
这话出口,刑善生生地给气笑了,“这么,你们还有其他事情瞒着我?此事连阿喜也知道,但是你们都不打算告诉我?”
刑问沉默起来,显然是默认了刑善的法。
见此状况,刑善愈发好笑,“一句来自禁宫,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咱们顺府不是上斩皇亲国戚,下审贪官污吏的吗?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畏首畏尾,短短的禁宫二字,就能断了我们的脊梁?”
“放肆!”
刑问怒了起来,“顺府从来都不是你想象得这般无能,只不过凡事要分轻重,此事属于胡姑娘和那饶私人恩怨,咱们顺府无权过问。”
到这里,刑问顿了顿,冷笑道:“若你执意要查,那你便让胡姑娘亲自来参那凶手一本,只要她肯来告,就算是皇老子,我也一定受理,你行吗?”
听到这个,刑善笑了起来,眼里写满了漠然,“到底,爹就是认准阿喜会妥协,所以才能理直气壮地出这一番话。那我敢问你一句,倘若此次受赡不是阿喜,而是大娘,你还能这么冷静地计算孰轻孰重吗?”
刑问望着刑善,眼里没有一丝犹豫,“我能。”
刑善没想到竟会是这个答案,一时间有些意外。
刑问与他四目相对,完全没有半点心虚,因为在顺府面前,他真的可以做到这一点。
不是因为他有多么无情,而正是因为有情,所以他才不敢越矩。
为家人出头的确痛快,可痛快了之后,是整个刑家的衰败,是一时意气带来的灾难。
在这样的后果面前,他还真的宁愿懦弱一回。
刑善直勾勾地注视着刑问的双眼,见他的回答十分诚恳,没有半点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