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殿下……是妾身。”
从被长剑贯透的柱子后面转出一个美貌女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输瑶台漫舞客,不让蟾宫婵娟女。
此刻的她战战兢兢,脸色煞白,比之曾经更添了几分柔弱之美——东海王掷出的佩剑离她的咽喉不过一寸而已。
“你为何在这里?”
东海王见是自己王后,稍稍熄了雷霆之怒,但对王后的恼火更甚几分。
他这万宝阁平素不许外人进入,这女人怎生这么大的胆子,竟敢私下闯入?
“妾……妾……”
东海王见王后支支吾吾,加之王渊在侧,顿觉这女人令自己失了面子,林林总总,恰似烈火浇油,心中愈发恼火:“回去,领家法。”
眼见东海王似蓄势待发的火山,王渊有心相劝:“殿下,臣下料想夫人并非有意为之,还望殿下勿怪。”
他知晓东海王后乃先帝指婚,素来不得东海王喜爱,也知自己不当插手东海王的家事,可是王后好歹是东海王的颜面,若是不爱,只管冷落便好,何必待之如同草芥。
有王渊相劝,东海王自然稍稍收些火气,好给自己这位谋主面子,但是面对王后时,他依旧带着寒冬腊月的凛凛北风。
“既然有渊公为你求情,便免你棍棒之刑,可肉刑可免,责罚不饶,你回去将《女诫誊抄三十份,传示幕府。”
“妾身知道了……”
东海王后默默低头,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与丈夫明明只隔着一尺来长,却像是横着她斩不断的山脉,填不尽的汪洋一样。
也许与丈夫的期许相悖,她宁愿丈夫仍是那个惶惶不可终日的黑头亲王,也不愿意丈夫为了至高无上的位置拼命奔走。
即便无论何时,丈夫对她的态度都很恶劣,但起码那时候,她能伏在丈夫的胸口,听他发泄后的急促喘息。
现在,也许只有在梦中,她才能梦见和丈夫相会吧……
东海王后拖长步伐,缓缓朝门外走去,她的步子很慢,也许再等一声留下。
“等等……”
就在东海王后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门口的时候,东海王忽然叫住她。
她欢喜地回头,迎上东海王一张冷脸:“你身上涂了什么?”
殿下竟然关注自己身上的气息,果然殿下是爱自己的。
东海王后眼睛里满是期待的目光:“殿下,妾身用的是城里新出的肥皂。”
东海王闻言,一捏鼻子,似乎身处泔水桶旁:“臭不可闻,以后不要用了。”
“臭不可闻?”王后满脸惊异。
殿下平日最爱弱水国进贡的香料,她才买了掺了弱水香的肥皂,为何殿下会如此呵斥她?
难道殿下对她,已经没有爱了吗?
“哼,你这女人本就无知,何必附庸风雅。”东海王没好气道,“香气累积素来是恰到好处,从未听说是越多越好,你这女人不通个中义理,只能是东施效颦。”
“东施效颦吗?”东海王后稽首,“妾身以后再也不会了……”
“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