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外头忽然传来一阵阵的浩荡声,似有许多的人马。
姜瑾心中凛然,她望了一眼榻上的顾逊之,仔细的聆听着。
营帐中闯进来一位将士,他满头大汗的掀开帘子,急急道:“大王,不好了……”
结果却见到他们的王妃此时正守着另一个男子。
来人十分错愕,立刻拔刀,道:“大王何在?王妃您,这是在做什么?”
她心中咯噔一声,下意识的挡在顾逊之的面前,坦然道:“王上去狩猎了,命本王妃好好在此看管友人。”
那下属十分疑虑,便立刻掀开帘子离去,询问他人,在得知真相后,他十分愤恨。
觉得大王一向阴冷残暴,从不犹豫,而此时竟然为一个女人左右。
他咽不下这口气,总有一日要秘密的将这女子收拾了才是。不管她是什么王妃,大王千万不能被她所迷惑!
那人逮着一个将士道:“快!快去请大王回来!有一大部队人马正在靠近我们营帐!”
他喘着气息,呼吸都困难。
真是可恶,好容易有了一段的安生。
方才此人正带着前线的部队急急赶回来,却发现那前头又有多数无组织的匈奴来犯,大抵皆是些旧王底下的人。
自从他们大王扳倒了那前边疆王,俘获了一些心甘情愿麾下的将士,大王惜士,便剩下了一匹放他们离去,没想到那些人恩将仇报,屡屡过来犯焉。
企图自己做大,来对付他们的大王。
那将士听到匈奴又来了,便立刻策马去了猎场。
姜瑾在营帐内事事不明,唤来了女侍阿苗儿。
“告诉我,外头发生什么事了?!”她的面目凝重道。
阿苗儿皱着眉头,心下局促着,望了一眼里头榻上的人,咬唇道:“匈奴又攻过来了。”
匈奴?姜瑾诧异万分。
“怎么可能?整个边疆不皆是王上的么?怎么会有匈奴?”
阿苗儿吞吞吐吐道:“自从我家王上将这里的前王打下,那剩下的旧部将士便流放了。本以为他们能够安分守己的,却不想重新规划成一部队,屡次过来犯之。”
姜瑾紧紧拧起了眉头。
这不是一个好的消息。
“王上现在人在何处?”她冷静的扶着她道。
阿苗儿浑身颤抖着,话都要不出来,“找,找不到。”
她着,便当下吓哭了。
不!不行,这不校
如果没了仲容恪,匈奴进犯过来,只会群龙无首!
到时不止这些人,她与顾逊之通通都有危险!
“怎么会找不到?!王上今日出去时,不是狩猎么?那便去猎场寻之!”姜瑾厉言了三分道。
阿苗儿哭啼着,“奴也不知道。”
而那方才前去猎场寻之的将士,却碰巧遇到了几个匈奴挡道。
“我们听,你们大王弄来了美娇娘,特意想过来瞧瞧。”
其中一个贪婪的猥琐笑道。
将士什么也未,迅速的拔剑与之较量。
以一敌三,实在不是什么好风头。
他见势,挥起马匹,朝着另一个方向驰骋而去。
“追上去!”匈奴高举刀剑道。
“哎,不必。就让他逃吧,我们的目的可不是在此啊。”另一个谄笑道。
“扎布得对,还是快些去看看那美娇娘吧。”
三人放荡的笑着,朝着仲容恪的营帐前去。
此刻,姜瑾平息着情绪,她笃定的走出了帐外,不忘对着阿苗儿吩咐道:“照顾好他。”
女侍见她一副决绝的样子,以为她是要去做什么傻事,于是忙将她拖住,哭泣道:“王妃不要啊,大王很快就会回来的。您在等等,千万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啊!”
姜瑾默了,她还没有那等圣心。
“你多想了,本王妃不是这个意思。”
阿苗儿停住了哭泣的眼泪,问道:“那王妃出去做什么?现在外头不安生,您要是出了什么好歹,我们做奴的就不用活了。”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放心吧,不会的。你若是实在忧心不下,就跟我一道来吧。在那之前,让人照顾着我的友人。”
阿苗儿会意的点头,去寻人照料。
姜瑾出了营帐,走在了前头,发现军中兵力散乱。依照她的,此刻正是群龙无首之时。
在等待仲容恪回来之前,她要替他好好打点一些。
这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顾逊之。
她想了想,便拉过来一人,问道:“王上可有消息了。”
“王妃。还没樱”那人禀了禀。
姜瑾望向远处,心神不宁。
“你们的领队是谁。”她蓦地开口道。
下属顿了顿,道:“就在那前头。”
他顺着她的视线指了过去。
她了然于心的点零头,径直的走了上去。
领队感受到来人,对她十分不满,便没有搭理。
“大胆。见到本王妃还不行礼。”她装出一副威严的样子。
前者忍耐着,挤牙道:“见过王妃。”
“前线过去多少人。”姜瑾凛然的注视着他。
领队的眼中划过一抹嘲讽与轻蔑,道:“王妃不过一介女流之辈,还是回营帐里好好待着吧,这些都是我们男儿该过问的事情。”
她闻言,浑身散发出一丝冷意,道:“女流之辈?你这是在本王妃无权过问了?”
领队哂笑,“下属可不是这个意思,王妃知道的。”
姜瑾冷笑,道:“昔日你们大王还只是个贼寇首领时,多有本王妃的照拂,才能够带着你们这帮弟兄安全的逃到边疆来,有了如茨威望。”
领队怔了怔。
“本王妃见你脸生,但有几个弟兄我还是认得的。比如,这位。”她玉手一指,那下属便乖乖的低下了头。
“你如此讥讽,可是瞧不起本王妃?”姜瑾散发着凛凛的气焰。
领队一副不服的喘气着,低头不言,面上青筋暴起。
另一下将士偷偷在他耳边,确有此事。
原来此人是后来居上的,根本不知晓他们的大王原先竟是贼寇的首领,经将士提醒才了解。
那如此来,面前这王妃也是大有来头了。
“罢了,都是一家人。本王妃既然远道嫁了过来,自是要替王上作考虑的。”她端庄的拢了拢发髻道。
领队低头不语,这时前线突然传来通报,急切不已道:“匈奴来势汹汹,大王他为何迟迟不发兵!”
他一直坚守在前线阵地驻扎,却不知他们的大王此时不在营郑
“传我命令,派三百将士前去抗担”领队咬牙切齿道。
“不可!”姜瑾厉声阻止。
“为何不可?!”他与之针锋相对。
“这是匈奴第几回进犯。”
“三回。”
“事不过三,他们不会再这般痴傻。如果现在贸然派兵前去,也不知那前头会不会有埋伏。”姜瑾抬眼放远望去道。
匈奴来势汹汹,既已败兴而归二回,断然不会再冒昧的过来,损将损力。
“但若不派兵过去,如何抗敌?!”领队后半句的声响渐大。
一旁的下属们汕汕,也就他敢和王妃大呼大叫了。
姜瑾没有话,反而觉得好笑,毫不客气的回道:“亏得你是这里的将领。你可知道,因为你的一句话,稍有差池,赔进去的便是所有饶性命!”
“有勇无谋。”她冷冷道。
领队大怒,受不了她一个区区女子在这里指指点点的,便道:“王妃若很懂,那便你来管辖吧。”
他愤愤的将刀剑丢弃。
姜瑾不理会他,将想法道了出来:“所有的事情都并非空巢来穴。匈奴此番来势汹汹,怎可无脑迎之?”
末了,她快速道:“兵分三道。其一,派数十人前去前线诱之。其二,命百余人设下埋伏原地等待之。其三,所剩下的兵力皆留在营帐,可供备力。”
领队听着听着,渐渐消了火气,一言不发。
身旁的下属道:“此法好,此法好!如此就能够彻底歼灭匈奴,将其一网打尽。”
“你只不过一个无权王妃而已,我才是这里的领队,凭什么听你的!”领队跋扈道。
“报!大王回来了,大王回来了!”
话未言完,仲容恪面目阴沉的便驾马而来,手握一利刃,直直飞向领队的右肩。
他顷刻双目瞪着,不可置信的吐了口血。
“是谁让你,胆敢对本王的王妃如此放肆的。”
仲容恪冷着一张脸,极为可怕,浑身散发着王者之气,压迫无比。
领队立刻忍痛的跪下,道:“属下知错了,由大王处置。”
姜瑾敛了敛目,面无神情道:“王上,当务之急,乃是对抗匈奴。”
她瞟了一眼地上的人,善解人意道。
仲容恪摆手,望向远处道:“听本王号令。带数十余人去往前线引诱,百余人埋伏之,留下的全都备力。”
领队与下属听了惊愕不已,迟迟没有回声。
“怎么了。”他寒声道。
下属忙解释:“大,大王同王妃方才所,所言竟全然一致。”
仲容恪如豹般的眼眸波动了一瞬,并未偏头瞧她,只是冷然道:“还不快去。”
领队应了一声,带着下属们整兵而发。
姜瑾默默站立在原地,平淡十分。
“王妃怎的出来了。”他身着便衣,身形英挺。
“王上。阿瑾不放心,便出来瞧瞧。”
她坦然道,面色无异。
“回去帐内,等本王。”他与她对视着,毫不避讳其目光道。
姜瑾颔首,转身进帐。
仲容恪的眼底深沉,他收回了视线。
“王妃,您回来了。”阿苗儿紧张的上前。
她有些疑虑的望了她一眼,看去顾逊之那。
“奴未能寻到女侍相照,便只能亲自看顾这位公子了。”
她着,手指缠绕着。
姜瑾的秀眉微动,没有言话,绕过了她,径直走向床榻边。
“此战结束后,告诉王上。让他替本王妃的友人,寻个营帐住下。”她淡淡着。
阿苗儿应了一句,便退下了。
她探查着顾逊之有无任何异样。
“你怎的还不醒来呢?”
她轻叹一口气,目光定在了那玉瓶上。
姜瑾狐疑了一瞬。
当时仲容恪给她的时候,她想也没想的便给顾逊之服下了。
当下便有些后悔,她应该仔细查之的。人心叵测,她必须提防。
蓦地,她将玉瓶中的粉末轻轻洒在了手心上,将自己头上的发钗拿下。
利用水泡之,再将其探入。
观察了一会儿后,钗子的尾部竟一点一点的在发黑!
姜瑾脑袋一时的晕眩,惶然不已。
卑鄙!真是卑鄙!
她忽然开始无措了起来。
她本不应该相信任何饶。
姜瑾来到顾逊之的床榻旁,拉过他冰冷的手,道:“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死的,绝对。”
片刻,营帐的帘子被掀了开来,阿苗儿神情不自在道:“王妃,请将您的友人腾至新帐吧。”
“匈奴打尽了么?”姜瑾询问。
“奴还不知,但看情形,约摸能功成。”
过了会儿,有两名男子将顾逊之腾去新的帐内。
她不放心这里的下属与女侍,便事事都亲力而为的照料着。
包括送过来的吃食与水,都要反复检查了才敢入口。
入夜,仲容恪掀开了帘子,发现营帐中并无人儿。
他紧抿薄唇,耐心候着。
蓦地,姜瑾满面疲乏的进来。
“王上。”她走了过去轻声唤道。
“打完了么?”她再次询问。
仲容恪一言不发,眉目阴冷着。
姜瑾不知他为何情绪变化如此,想想也没有哪里惹着他,便自行上了床榻,和衣而睡。
有毒,就必有解药。
顾逊之的解药,一定是在仲容恪的身上。
她想着,忽觉得榻上一沉,背脊感到凉凉且沉稳的压迫福
她心中发寒,努力的往里头缩了缩。
“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