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御史台的作风就一向没有变过,换了多少头儿,都是这样。
而且因为这次查案,需要跟着王三少出这么远的远门。早有人指桑骂槐的抱怨:“这种事情怎么亲自揽呢,叫几个霆狱的去吓唬吓唬那老太婆不就完了嘛!”
但王谧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不要霆狱插手,因为霆狱一出动,无论好人坏人,最后清查结果都一样——不是谋反就是谋大逆,像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查案结果,可不是他要的。他王谧青年才俊、意气风发,初入官场,一定要树立能臣干将的口碑,怎么能是酷吏?!
但显然这队伍不太好带。大家并不买他的账。
吴茗道:“吴博士是敕封混元派掌门人,又奉命为太皇太后炼丹,过的好好的,没有谋反动机啊,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还请各位御史明察秋毫,不要冤枉好人。”
王谧又不好透露案情,他看到的密奏内容说最主要是干涉盐业,然后谋逆的内容主要是勾结地方守军,私藏武器,欲行不轨。但是王谧心里也很怀疑,所以他只说:“我们此去只是查案,看来这位姑娘是重要的知情者,不如勉为其难,与我等一起上瀛洲岛查看究竟。”
其他人就只顾泡澡,也不接话了,眼前这女子似乎还与被奏谋反之人十分密切,他们再傻也知,多说无益。
王谧这时却在仔细查看鎏绣携带的农具,问道:“鎏家大哥这是要去哪里开荒,怎么还携带农具,从未见过王孙携带此物!”
鎏绣见他有些怀疑自己,便坦荡说道:“吾平日好事农桑,专以此物防身。”
王谧又问:“那这位小兄弟是何人……”
鎏绣也早有准备人家要问他俩什么关系,坦然回答:“这次主要是送吴兄回泗水,他是我太学的同学。”
众人意味深长的“噢”了一声,原来这美少年姓吴,王谧以为是谢氏,没想到竟然与匪首同姓,那可能还有点亲缘关系。其实吴茗与吴博士不是什么亲戚,这是江南大姓,同姓者数不胜数。
王谧就想,那也不必绕道去浊洀郡了,万一那老婆子真联合军士动粗,自己有重要人质在手,怕她作甚。于是灭掉烤火,说:“大家刚才只顾闲谈,竟忘了如此野趣,来来来,鎏公子、吴公子快尝尝!”于是众人一起大快朵颐,享受烤物不提。
过了正午,阳光渐敛,众人肚中饱饱,小憩之后便相约结伴赶路,鎏绣和吴茗并不知道自己已处王谧的算计之中,也就欣然结伴而行。
这时经过下游,泉水叮咚,鎏绣发现路边有一低矮石碑。用脚扒拉了一下草丛——“五音泉”三个字依稀可辨。原来这泉水还有名字,不远处王谧的手下一人道:“大人,你看这界碑!”原来泉水正是一条分界线,王谧果断跟那人道:“往泗水方向去!”众人纳闷怎么王谧临时决定不绕道浊洀了,于是往瀛洲岛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