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看到稍高的男子也已经注意到了自己,四目相对,王谧便大大方方的作了一揖,高声叫道:“兄台有礼!”
鎏绣道:“小生有礼!”吴茗小声说:“标准的长渊音啊!”
于是鎏绣也不隐瞒,朗声道:“在下春陵侯之侄鎏绣,敢问尊驾?”
王谧哈哈一下:“在下御史台王谧,久仰春陵人物俊秀,在此得见,甚是有缘。兄台不如上来说话。”
鎏绣倒也没啥,王家人见的多了,想必也是太皇太后的哪一房子侄。
王谧发现跟随鎏绣的这个稍矮一些的男子,脚步却有些扭捏,也不怎么说话。就留意观察,发现她的脚上穿着一双鞋,很像谢氏攀岩打猎时候穿的款式,故而判断此人是谢家子孙。怪不得见不得人光着,贵族就是矫情。
王谧倒也是注重仪表之人,于是穿起衣服铠甲来。衣冠整毕,潇洒如常,正是一派儒将风范。
吴茗往远处泉水一看,一下子十来个男的脱的赤条条的,不禁害怕的“哇”一声没喊完,就转身扑到鎏绣怀中王谧一下子全明白了,此人定然是女子。这荒郊野外,王、谢两家的俊男靓女,这是唱哪出?私奔?
公务在身,他也无暇八卦,还是赶紧去泗水要紧。于是喝令众将士洗完凉水澡,赶紧穿衣服赶路。
不想那些御史平时缺乏锻炼,每日只与文书打交道居多,最大的工作强度无非是审讯,连城防侍卫的运动量都赶不上,所以这几日连紧赶慢赶,就觉得太累,天气又炎热,这处泉水又清凉又干净,石边又冷飕飕的,甚是惬意。
几个人都不想起来:“王大人您抬抬贵手,让我们多歇会儿吧,好几天没这么舒爽啦,要不你也来一起试试。”
不等王谧训人,忽然有人叫道:“哇,什么东西夹我!”掏出来看,原来是一只很小的溪蟹。又有一人道:“这东西猛,大补!”于是掏到螃蟹的人就张开嘴,齐卡齐卡的三下五除二给生吃了。
周围几个人也开始找,每个人都抢着吃,吴茗嘟囔着说:“怎么也不生个火烤一烤!”
王谧耳朵甚尖,暗喜自己猜得没错,果然是女子,女子才这般嫌弃生食。王谧果然深得王荡真传,而且对女子的观察,远远比男子细致。于是也就不再催促部下,还笑眯眯的说:“这位公子说的甚是,自然应炙烤而啖,方得滋味。”
吴茗脸上一阵火烧,女儿家心思最敏感,她明白刚才说话被王谧听到,已然知道她是女子,却很重的说出“公子”二字,并没有戳穿她女扮男装。
王谧年少气盛,各方面都很优秀,却没有鎏绣的城府,因为他没有受过像鎏绣那样的苦难。此刻,他的心思微妙在动,只因这个女子英姿飒爽,与平日所见不同,一心要在这对男女面前卖弄卖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