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工哭丧着脸说,他们是来找一些工具,不是偷盐的。御史乘势就地审案,为什么来找工具?为什么离开盐场?为什么去瀛洲岛?瀛洲岛现在什么情况?一一盘问。小工们也据实回答。但说到为什么离开盐场时,坚称是受到了陆镰的盘剥。
这一下论到小吏汗如雨下了。御史们的眼光,不时瞥向他们,怀疑之情溢于言表。
由于风浪特别大,等了很久,决定今天暂时不去瀛洲岛了,御史们押着盐工返回泗水城的暂歇之地。
小吏马上想陆镰情况禀报了,说盐场的小工们把他平日之事都抖了出来。
不想陆镰当夜就痛下杀手,御史、盐工,全部灭口。这下案子搞大,情况复杂程度加倍。王谧简直气到爆,这是公然挑衅朝廷!于是禀明王芒,要亲自带兵,跟去青州一样,剿灭全岛。
王芒道:泗水不是王弘的地盘吗,他那里怎么会有谋反的事情,你让他带兵跟你一起去。”
王谧道:“万万不可,正因为是他长子现管着泗水郡,更要避嫌。”
王芒想了一会说,不如问临近郡县借兵。于是,拿出一个玄色漆匣,以绞丝密裹,交给王谧。打开一看,里面有个鹿形的兕,但形状有缺,应该是半个鹿角。于是王谧领兕而去。
王谧亲带二十名护卫,启程从官道出发,前去浊洀。二十人皆带着头套,王谧也蒙着黑纱,一身骑兵装扮,但王谧的铠甲和一般侍从却有极大区别——有王荡家专门的虎头符,纹饰遍布前胸、腰带扣和玉佩组件。他们星夜兼程。驿站隔一站休息一次,快马加鞭。
七八日间,已过桐汀,但道路损毁严重,一时只得下马步行,耽搁了好几日,才过了春陵。
是日正是大暑。知了乱叫,骄阳似火,人马甲胄虽然抵御蚊虫极佳,但甚是炎热,将士们汗水已经浸透了全身,不禁咋哇乱叫。头套也不想戴了,王谧想算了,这乡野之地不会有熟人。
不久又找到一处溪水,便争先恐后的要脱衣服下去冲量。
王谧却涵养甚好,只脱了铠甲,露出中医医,饮了泉水,觉得清冽,便又加了一些在自己的鞍形水壶中。却始终不发一句怨言,他小名宁儿,内心静然,真不愧先父给取了“谧”这个字为名。
这时,有两个年轻公子爷也正好来到这一处泉水。流水潺潺,一人弯腰取水,一人却蹲下取水,这引起了王谧的注意。
一稍高些的公子抬头时,看到了斜对面泉水边上的磐石上坐着一个只穿了白色中衣的男子。不免警惕起来,远处还立刻传来一阵嬉笑怒骂,原来军士们在冲洗身体。这男子立刻对同伴说,前面有人,不如回避一下。
王谧觉得有些奇怪,这男子之间,还需要避讳吗?要不就是什么高门大族,不习惯看到一般人赤身裸体。王谧心思缜密,心想不如问问看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