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都要过午了,还等什么,再等对家就要找上门了!吴隐嘀咕着,看着发红的天,阴沉的仿佛要掉下来的乌云,心里暗道,老天这是憋着一场大雨啊!
......
几个雨点稀稀拉拉落下时,早就做好准备的人跨上了马匹。斗笠蓑衣,满身被油布包裹,就连马儿也做了详尽的准备,重重包裹中,几乎看不出马上人的样子。
不消片刻,雨点骤然大了起来,乒乒乓乓的落在竹帽上,梆梆的作响。
“走!”最前面的人低喝道,他身后的马儿早就跃跃欲试,此刻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奔而去。
十几个人挥动马鞭,马蹄踏着泥水,没多长时间这一队人就消失在厚重的雨幕中。
......
雨一直下。
道上很泥泞,没有行人,没有声音,一边是疾风吹动的树林,一边是江畔高高耸立的悬崖,浪涛与林海都排山倒海般的汹涌着,说不出哪个更骇人些。
疾驰的马背上,迎面是乘着劲风而至的雨水切割着脸颊,冻僵了持着缰绳的双手,寒意顺着衣缝侵入身体,所有人都被雨水慢慢的浸透了,湿冷绵缠着身体,每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千沫,能撑住么?”花藤壶放低了马速与队伍最后一匹娇小的马儿并行,并低声的询问那个纤细的人形。
“没事!”雨中的千沫眯着眼睛,伸手擦了擦满脸的雨水,离昌乐城还有一半的路程,想来,明日便可到达。
方才,他们的马队才到了一个岔路口,眼看着几只信鸽飞上天空,只是没飞多远就被大雨又浇回了地面,再也没能飞起来。这样的事发生了几次后,所有的人都见怪不怪,却在心内增加了不少警惕,不用吩咐,每个人都加快了速度。
千沫的脸已冻得青紫,牙齿止不住的咯咯作响,雨水拂进她的眼睛,眼前一片的迷蒙,天地只变成了几个色块。她用冻僵的手拂了拂眼睛,突然,眼角掠过了什么,不由自主的嘞住马向后看去。
她一停,花藤壶也立刻停了下来,马儿喷吐着白气在原地打着圈。“怎么了?”顺着千沫的目光看去,他也有些吃惊。
“有烟火,公子,有烟火!”千沫大声道。
“停!”整个马队都闻声停了下来,每个人都向身后看去,只见身后不远处郁郁的树林上方,升起大片的浓烟,乌黑粘稠,却没有被雨水浇散。
“这是什么?着火了么?”
“下雨天怎会着火?”几个镖师小声的议论着。
“不是有埋伏吧!”张五黑的脸凝重起来,不住的四下观望着。
似想到了什么,符离被冻得通红的脸上有些变色道,“公子,是烽火台!”
所有人都脸色一变,高苑临近虚江,常年有贼寇和大隐的细作滋扰,为了便于清剿和互相联系,济王便修了十几座烽火台,在高苑各处都能守望相助。
怎么此时,烽火台被点燃了?
“是有贼寇袭扰么?”身后有人紧张道。
白玉空抬头看向漫天的浓烟,又看向昌乐的方向,果然,这一座点燃不久后,昌乐方向的几座烽火台都被相继点燃。
水千沫咬着冰冷的双唇,这烽火台燃起的时机也太巧合了。
“公子,怎么办?”
雨水凌乱了白玉空的头发,一缕一缕的黏在他的额头和脸颊上,更衬得那张脸如玉石般苍白,可是他的神色却仍是镇静的,略略思索后,他说,“看来趁乱入城已是不能了,眼下昌乐的情况不明,还是要先探查一下。”
每个人都凝重的点点头,水千沫的心中亦是一紧。花藤壶担心的瞥了一眼水千沫,那个娇小的身子勉强的支撑着,满脸的倔强。他暗暗咬牙,抓紧了手中的软剑。